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跟现男友办了婚礼。
婚礼上,他的绿茶妹妹一身白裙,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比我还像新娘。
“她从小被宠到大的,兄妹亲密点怎么了,你忍忍吧。”
要我忍?
你真以为我有多爱你?
一
翻看我们婚礼的照片,一张张,我的心越来越冷。
婚礼那天,小姑子雪晴穿着赵露思红毯穿过的Vivienne白色低胸礼裙,还特地在后脑勺用白色的绸带做了装饰。
合影上,雪涛高大帅气,雪晴小鸟依人,一个金色领带,一个金色腕花。
我们一左一右,她却紧紧搂住雪涛的手臂,比我还像新娘。
我慢慢回想这次婚礼,越来越多奇怪的地方浮现出来。
比如,我们结婚的时间定得比较仓促,但是原本在国外上学的雪晴,立马推了考试回国,宁可隔离24天,也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当时我还感动于他们手足之间感情好,让雪涛多和她聊天,别让她在酒店闷着了。
他们确实聊了很多天。
在隔离酒店的每一天她都没闲着,通过视频和雪涛讨论婚礼的各种细节。
酒店的布置,我喜欢蓝色,但雪晴说蓝色太土了,最后雪涛改成了雪晴喜欢的金色。
雪涛的礼服,原本和我爸爸的是一个系列的,有呼应。雪晴不喜欢,硬是要改成灰色。
那天看到雪涛的礼服,爸爸脸黑了好一阵,还是我去劝的。
隔离解除,我和老公带着她一起去看戒指。
我一开始看上一个12万的大钻戒,雪涛劝我:“小韵,大戒指戴着不好看,换一个吧。我看晴晴手上这个就挺好。”
雪晴手上戴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钻戒,看着钻不大,但很有设计感。她听雪涛这么说,就大声撒娇:
“哥!你可不能偏心,这是我选的,你只买给嫂子,我不答应!”
对,雪涛在的时候她叫我嫂子。雪涛不在的时候她喊我“陈韵”。
最后雪涛买了一对戒指,我和雪晴一人一个。
付款的时候雪涛还跟我说:“小韵,我现在卡里就一只戒指的钱,你先垫付一下。我回去就给你。晴晴毕竟从小就是宠着长大的,我怕她不开心。”
我表示理解,就开开心心继续逛别的店了。
后来钱也没给我。
虽说我不在乎那几万,但现在一合计,合着他的钱给他妹妹买钻戒了。
我的戒指是我自己买的。
又比如,别的朋友们送的结婚礼物,都是家用的,四件套,摆件,小电器。只有她的礼物是专门送给雪涛的。
我打电话,强压着怒火叫闺蜜过来。
她赶来时,我坐在还没拆封的礼物盒子边,面如土灰地死死盯着盒子。
小九安慰性地抱抱我,然后去找剪刀。
礼盒剪开,里面竟然是一条奢侈品内裤。
“都两个成年人了,她不避嫌的吗?”小九气得发抖。
“听说她小时候是被雪涛带大的,”我惨笑,“兄妹感情好?”
“那你记不记得堵门的时候?”小九问我。
小九告诉我,她们准备了好多问题,从酒店门口一直到房间门口,新郎答对了就能向着新娘走一步,答错了就要发大把的红包。
伴娘们都是向着我的,问的都是些我的爱好、生活习惯,结婚之后谁管钱之类的问题。
然后,她就听见雪晴问:
“晴晴不开心的时候最喜欢去哪里?”
“晴晴最喜欢把礼物藏在什么地方?”
“哥哥17岁那年答应晴晴的三个愿望是什么?”
伴娘们都蒙了,谁知道,雪涛都答对了。
新郎和新娘的堵门仪式,成了这两人回忆从前的真心话大冒险。
最后到了房间门口,雪晴问:
“最后一个问题!以后哥哥是最爱晴晴还是最爱小韵?”
雪涛咧着嘴傻笑,挠头:
“都爱!”
一众伴娘都脑门黑线了,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不开心,才没有跟我提这件事。
听完,我一巴掌把床上的礼盒打飞。
二
婚礼过后,我和雪涛就要出去度蜜月了。
雪晴也想跟着去,晚宴的时候提了一句,被我利落地拒绝了。
她黑着脸放下饭碗,雪涛连忙打圆场,对她又是哄又是劝。
好一阵,她才开心起来。
可是,她已经成年了,不是三岁小孩。
原本以为这风波就过去了,谁知在我们新婚当夜的十二点多,她红着眼睛来敲我们的房门。
雪涛看她这样,忙对我使个眼色,拉她出去说话。
我累死了,躺在床上等雪涛,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雪涛不在。
我疑惑地打开手机,收到雪涛的留言:
“我陪晴晴散散心,你先睡。”
去哪里散心,散心一晚上?我给他打电话:
“雪涛,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们早上十点钟的飞机?不想去度蜜月了?”
雪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我:
“小韵,晴晴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像是透过电话能看到我表情似的,他又立马补充:
“晴晴每年都要旅游的,今年为了我们的婚礼她没出去玩,挺不开心的,她也为我们的婚事操劳了很多,为了回来还和她男朋友闹掰了,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婚礼上那些不愉快的细节涌上心头,我对着电话一通炮轰:
“雪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是度蜜月,你知道什么是度蜜月吗?你想和她去就和她去,咱们也不用过下去了!”
我摔了手机,在沙发上躺着生闷气。没多久,雪涛回来了,拍着我的背道歉:
“对不起小韵,是我没考虑清楚。她从小在家里是最受宠爱的,她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说带她也去。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帮你收拾好行李了。”
雪涛哄我总是一把好手。
但我现在一看他哄我的样子,就想起他哄雪晴的样子。
好恶心。
但机票酒店早都订好了,现在改很麻烦。他道歉得这么有诚意,又知错能改,在他装疯卖傻、逗我开心的表演下,我原谅了他,我们及时登上了度蜜月的飞机。
关闭手机前,我看了看,雪晴的朋友圈,很安静,很消停,想必是雪涛已经处理好了。
我就问他:
“那你不带她去,最后是怎么跟她说的?”
雪涛憨笑着说:
“我答应她,等我们回去,就单独带她去迪士尼。”
单独?
迪士尼?
他看着我忽然垮下来的脸,有点困惑地问:
“怎么了小韵?你又不开心了?那时候我们不是已经度完蜜月了吗?”
“……”
两人单独出去玩,跟我过完跟她过是吧?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一路都喝着橙汁生闷气,就这样一直熬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厦门。
吹着海风,我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一点。因为疫情不能去国外,国内我最喜欢的城市就是厦门。以前和雪涛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跟我说:
“小韵,我想带你去海边,去岛上,我们两个手牵着手踩沙子,然后对着海平线的晚霞说我的誓言。”
毕竟是我的蜜月,不该被讨厌的人毁掉。
所以下飞机的时候,我就主动去牵雪涛的手。
但他没有回应。
我看着他。他看着刚打开的手机,眉头紧锁:
“小韵,我们得回去。晴晴住院了。”
他的表情很认真,很焦虑。我瞥了一眼他的手机,是和雪晴的聊天页面。
“哥,我住院了。”
“哥哥丢下晴晴了。”
然后是一个哭的表情,和一张病历单。
我按下心头的火,问雪涛:
“她是什么病?爸爸妈妈可以照顾吗?一定要你回去吗?”
雪涛盯着那张病历单看了好久,才说:
“是哮喘。晴晴从小就有哮喘,换季的时候和她压力大的时候都会发病……”
“哮喘是慢性病,在医院住着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去看她也行,还能给她带点礼物,你说呢?”
雪涛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我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
他说:
“小韵,我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前对晴晴再有什么看法,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如果你真的把晴晴当成你自己的亲妹妹,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我一时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独生女,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尤其是我哥,喜欢运动,三天两头都是伤,有一次踢球还把自己踢骨折住院了,也没说非要我们回去看他。
我妹更是自己在一线城市读研究生,租房看病实习学习都是她自己,头疼脑热的也是常事。我也就打点钱叮嘱几句罢了。
怎么到了雪晴身上,就上升到我看不惯她、不把她当自己人了呢?
再说,不是当成自家人,我会给雪晴出大几十万的学费生活费,让她在国外读书?甚至她还喜欢到处旅游,那些费用都是我出的。
我想起来了,“不把晴晴当成亲妹妹”的说法,在婚礼前他提到过好几次。
每次都是她要插手婚礼细节,但是我不同意的时候。
就比如她要穿那件很像轻婚纱的礼服。当时小九提了一句,说这样和新郎站在一起,不熟悉的宾客会误会。我就问雪涛:
“晴晴那个裙子能不能换一件?这样好像有点招眼。”
不知道他们在视频里怎么沟通的,过了一阵,雪涛就过来跟我说:
“晴晴的裙子老早就选好了,尺寸都改好了,你现在让她换,她没有合适的裙子穿。你想想,要是你自己的亲妹妹,你会忍心她没条合适的裙子穿吗?”
我想想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多说。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我妹为了我的婚礼,前后选了十多件小礼服,每一件都问我:“姐,这件会不会招眼?和你的婚纱配不配?”
我的亲妹妹,会事事都考虑到我的感受。
而不是要我事事考虑她的感受。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