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张信哲
心理医生说,一个人小时候最缺少的是什么,长大之后就会对什么东西更看重。
这句话对于我来说一点不适用,小时候家里不缺钱,可是现在的我,最最看重钱。
今年是我来北京的第二年,一毕业就成为了北漂,第一天上班就感受到首都地铁的热情,那时候我暗暗发誓,以后有钱第一件事:买车。
后来辗转住过好多地下室,和人合住,每天早晨排队洗漱,有一次等到凌晨一点才得以洗澡,那时候我又告诉自己,有钱的第二件事:买房。
可是直到来北京的第五年,我也没有达成这两个愿望,不是薪资不够,而是,每个月定期给家里汇一万块的习惯一直没有变。
从没想过谈恋爱,因为谈恋爱,好费钱。
直到那一年的我,遇见了他。那是一次同学聚餐,他在KTV唱着张信哲的歌,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一开口的温柔再也没有改变的视线。有可能是我的注视太过热烈,也许是我的目光有些灼热。在聚餐后他主动开始请我吃饭,找我约会,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给不了。在一次醉酒之后,他问我,
“张文静,我要怎么才能娶到你?”
“等你挣到一百万块,你就来娶我。”
我迷离着眼睛指着黑夜里最亮的一颗星这样喊着,黑夜里的他好像在扳着手指计算他现在的积蓄,傻傻的样子,真可爱。
我不敢承认自己是个拜金女,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从未表达自己已经喜欢上他,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他唱的张信哲的歌让我动心。
也许是他每天从北五环坐地铁绕到西三环来接我上班,晚上再陪我坐地铁回去,稍稍一加班就已经很晚很晚,但他还是一直坚持。
也许是那一个很热很热的夏天,他在我那没有窗户的地下室为我煲汤,热的满头是汗,还问我汤咸不咸……
我沉溺在他的关爱中,我不敢说我爱你,因为我真的很需要钱。
如果他不是一个他乡的穷小子,而是一个富二代……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理他,北京的冬天也很冷,我坐在一辆开着空调的宝马车里,身边是一个有北京户口,再加两套房的男人,他请我吃饭,我没有拒绝。
就在他载我去餐厅的路上,熟悉的电话声想起,接起电话,他说:“张文静,我今天拿奖金了,我拿了三万块奖金,我之前存了五万块,距离娶你,只剩下九十二万块了,你等着我啊,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我好开心啊,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最爱的那首: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我没有打断他,因为电话这边的我,已经泣不成声。
那一晚,北京市区里有人看见,一个女人从宝马车上下来冲向地铁,哭的梨花带雨,奔向另一段等了她很久的爱情。
我和他在一起了,那是我第一次考虑问题,不是从钱多钱少来考虑。
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他比我更珍惜,他薪资不高,我也不高,每每在公司不开心,他都会唱歌给我,他的歌声那么好听。
我常说他应该出道做歌手,我做经纪人,我们就有钱了。
他却说,我的歌,只唱给张文静听。
我跟他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给家里汇钱。
正好有一次,他陪我去邮局汇钱,那个月业绩不好,只有七千,我不开心,之前每个月都是一万的。他听到,马上去取来三千。他帮我去汇的时候,我拿着他手机在原地等他,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您的银行卡支出3000元还剩3000元。
有人说,一个男人有100万给你10万,还有一个男人有20万给你10万,你选哪个。
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只选眼前这个。
来北京的第七年,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他距离娶我的一百万还差七十万。工作走上了正轨,我只要多陪客户吃吃饭,多销售就可以有很好的业绩,自己每天活在套路里,也许这份工作可以给我很好的薪水,但成就感这回事就早就消失殆尽了。
那一年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他做的很开心,因为他想攒钱,娶我,尽管那个数字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再后来,我提出创业,他辞职陪我。我才知道,有一种穷小子,比富二代好的多,有一种工作可以不看薪水,因为有个词,叫梦想。
今年是我来上海的第五年,公司捱过创业初期的艰难,我们的孩子今年五岁,和公司一样大。我再不用推杯换盏照顾客户,再也不用满脸堆笑对着老板,开始做我自己喜欢的有成就感的事情,真好。
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所有的钱都拿来投资公司。
我们一分钱存款也没有,我只有他,他只有我。
不是所有的物质都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阳光,风景,爱好,梦想,那个爱你的人,甚至是张信哲,都是免费的,不是么?
我看看右手边熟睡的他,左手边熟睡的女儿,拿起这些年的账单,我才猛然想起,这么多年,自己爱财如命的原因。是家里父亲中风的医药费是家里拖欠的贷款,是妹妹的学费……
不过都好。钱能解决的问题,当然不是问题。
车子载不了阳光,房子撑不下梦想。
我们再也不是一个因为新橡皮新铅笔
就可以开心好久的孩子,
当物质生活极大满足之后,
那个真正让你开心的人,
那场真正让你欣赏的风景,
那一缕洒下面庞的阳光,
亦或是压抑在你内心深处的梦想,都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