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月桃花雪
这条巷子叫五金巷子,它的存在已经久远到我记不清。
或许在父母辈就存在了,也或许在祖辈的时候就一直存在,像个安静的老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所记得的,是从高中时代,开始常常的打那里经过。
卖五金的店面在路口,而里弄里面,最多的是一些小饰品店。
路边的,是一些打银器的摊子,叮叮咣咣的敲打声,竟似乎穿越了悠长的岁月,而持续到现在。
依然时时的可以听到这一下下敲打银器的声响,听来竟让人觉得安心,仿佛岁月不曾改变什么,在这条里弄,依然是慢生活的样子。
在小巷这头的角落里,是修鞋,配钥匙,换拉链的民间手艺人,我真心的尊重着这些民间的手艺人们。
因为他们,我们在生活中有时碰到的一些小小意外,可以得到及时的解决,不至于慌然无神。
而手艺人,如今却已是越来越难见到,或许这是顺应着时代的变化,却依然让人遗憾。
在小巷的那一头,是一些遮阳伞下的缝补手艺人,他们的全套工具,就是一架脚踩的缝纫机,身边零零散散的堆放着一些布料,或是顾客拿来缝补的一些衣裳。
有时你的衣裳或是勾破了要缝补一下,或是要改的贴身一些,就会想到这些缝补的手艺人,而他们,正好妥帖了这份需要。
世间所有的手艺人,都是值得对他们心怀谢意的一群人,因为有着他们,生活中有了便捷,也有了美好。
比如裁缝、打铁匠、做豆腐的、卖包子的、木匠、水泥工、修轮胎的,等等这些,都是生活中与生活最为贴切的手艺人。
平时或许不经常的需要他们,但是逢着事儿了,却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些手艺人。
其实他们也是生活的修补者,修补着生活各个角落的所需。
再有一种手艺人,大约可以归为精神层面的吧,也可称为工匠、匠人,他们是专门制造让人惊叹的美的。
比如制作出一个美丽的花器,一件精美的茶器,一块蜡染的布,一道数十年功力造就的传统菜式,这些都源于他们对生活的热爱,还有坚持。
儿时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画糖人儿的手艺人,一个不大的摊,上面平放着一块木板。
旁边是一个炉子,用来熬制糖稀,只见那手艺人不断的搅动着糖稀,色泽越来越浓郁,糖稀的香气也散发出来。
熬到锅里不断冒出热气时,便舀起一勺,开始在木板上作画,木板上早已放上一根细棍儿,是用来做糖人儿的手柄的。
细细的一缕金黄,开始流淌下来,那手艺人的手便不断的翻飞,一幅糖人儿画却是一笔成型,一气呵成,中间是绝对不会断开的,否则就是失败的。
而画什么样的糖人儿,通常不是那要买糖人儿的人决定,通常这摊子旁边还会有一个转盘,你转到什么,就画什么。
诸如龙,孙悟空,蝴蝶,猴鸡狗猪之类,总之都是一些让人喜闻乐见的造型。
还有一种手艺人,是用蒲草编织一些昆虫鸟类,诸如蚂蚱、蜻蜓、蝴蝶之类,留一丝细长的蒲草,是作为手把绳儿拿在手上把玩的,煞是有趣。
新鲜的蒲草编织的这些小物件儿,还可以闻到青草的芳香。
画糖人儿的手艺人现在还可以在街市的某个角落,偶尔出现,我总是会在小摊前驻足许久,寻着记忆穿越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而类似像编蒲草这样的手艺人,现在再是见不到了。
百般手艺,百般人生态,他们做着自己的手艺,也把手艺的内涵传给了世间人。
工其事,感其物,蕴其神,当他们可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代代的传承着这些技艺时,这些技艺,已经变成了一种精神,一种文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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