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看过海之前,我对大海充满着无限的遐想。我想象中的大海应该是这样的:“天连水尾水连天。”蔚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与天空相互交融。我可以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一边聆听着海风,一边数着浪花一朵朵。我能尽情地在海里畅泳,感受着大海那宽阔的怀抱。
第一次去看海是读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室友是潮州人,他住在一个岛上,叫海山岛。那时我俩的关系非常好,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玩游戏,几乎是形影不离。一次节假日,他邀请我去他镇上玩,我听说那是一个岛,很高兴地跟过去了。他说,他家乡只是一个农村,地理位置也不如汕头,暂时不可能开发旅游业,叫我别抱太大的希望。
等到快到岛上的时候,他跟我介绍说,前面有一条桥,这条桥就是岛上居民与外界联系的交通要道。我们坐在车上,远远地望见一片大海,可是,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大海啊。海水怎么不是蔚蓝色的,而是淡黄色的?紧接着远处的小岛越来越清晰,远远望去,岛上的树木郁郁葱葱,隐约还能看到村庄上的袅袅炊烟。
小岛旁边的海面泛着一片片黑点,当车行驶在桥上,越来越靠近小岛时,我才发现那是一排排停靠在海边的渔船。随着飘来的是一阵阵的鱼腥味,由淡及浓,到刺鼻,初来者可能会不太适应这种味道。当车逐渐进入小岛,大海也慢慢地从我的视线消失了。
置身于小岛中,才发现这个岛很大。可能由于经济比较落后,岛上的景色和我们山里的农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里面,你感受不到这个岛原来是在海面上的。一路上,室友在给我讲解当地的风情。到了室友家,我有一种迫切想到海边看看,近距离感受大海的渴望,虽然现实中的大海可能会让我失望。
第二天,室友带我去了海边。去到那里,我真的失望了。没有蔚蓝色,也没有水天相接的景象。这是一片被污染的海域,海面上飘荡着些许白色垃圾,沙滩上还可以看到死去的贝壳和海螺。所幸的是,这里的污染还不算严重,当地的居民还是很乐意到这里来玩的。既然来了,我当然也得玩个痛快再回去。
我最喜欢游泳了,从小在河里长大,游泳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技能。室友是海边长大的,自然也是游泳能手。听别人说,海水的浮力比较大,游起来会比较轻松,这纯属扯淡。不过在海里游泳真的有不一样的感觉,因为我们必须根据潮水的涨落控制身体。游完泳,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聊天,诉说着大学的故事。那时的海,虽然不是很美,但那时我们的友谊,却是很深刻的。
后来,我和室友发生了矛盾,尽管修复了关系,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真诚的感觉。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两颗心却隔了一堵墙。虽然天天在一起,我们却少了一分热情,多了一分客套。一直到毕业那天,我们才后悔当初为何放不下那份该死的自尊。那晚,我们两个大男人忍着不哭,举杯高歌,醉倒在回忆里。
他结婚那天,我再次去到海山,来到那片海。时过境迁,这里被投资商开发,海水变蓝了,水天交接的景象真的很美。婚宴设在海边的一家酒楼里,婚礼上,我指着那片海和当年我们坐的那块石头,为他献上了真诚的祝福:愿你们的爱情比海还深,比石还坚!
再后来,我都数不清我去过多少次多少地方的海了。但每一次去海边,我都会想起我第一次看海的感觉和一起游泳的那个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