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朔光着脑袋站在舞台上
一边弹琴
一边笑眯眯地唱《老玉米》
藏天朔肥嘟嘟的脸蛋
怎么会与地里的老玉米有关系
他只是随便的吼了几分钟的老玉米
就把王家村、李家村、刘家村在外打工的几个兄弟给唱哭了
他们记起老玉米是由六十多岁的老父去施肥的
他们忆起老玉米是由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挂到屋檐下的
藏天朔一直活在灯光亮堂的舞台上
他咋就知道了咱们家和村里的那些老玉米
这种事儿从工棚破旧的电视机里
怎么也看不太明白
牛二还记得屋后炎热的太阳下
妻子挺着大肚子在老玉米地里挖土豆
白白的土豆比藏天朔的脑袋渺小得多
比伸出地里老高老高的玉米杆也委屈得多
可藏天朔只唱老玉米从不唱老土豆
老土豆没有老玉米那么幸运
也没有老玉米艺术品一般排列整齐的颗粒
老土豆只会憨憨地生在乡下
与咱们村里古井、杏树以及牛二家的大黄狗
活在藏天朔笑眯眯的眼睛永远看不到的那个小村庄
(本人老作品,原载《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