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封面很有感觉,奈何尺寸要求,遂放入正文。不戴眼镜的文人,衔着一根烟,星星燃的烟头处,欲欲坠落的灰。
从小到大,我并没有如何在语文上下功夫,可能只是在某个阶段的某个圈子算做的还不错的,后来逐渐怠慢了读书。直到近来,为逃避正事,拼了命往书架上加书,每天打开手机,看了推荐和简介,就顺手加了好几本,不知何年才能完成这任务。
微信读书有个高处(大家都有的),即,根据你已经添加的书目,给你推荐符合口味的书。最近,它给我推了本汪曾祺的书:《我们都是世间小儿女》。
看这书名也晓得,不是某篇文章篇名,就是某个集子的名字。“小儿女”取得好啊,到了这个年龄,这个阶段,总是有种伤感厌世的情绪萦绕胸中,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戳中我的喜好,遂翻来看看。
不比“小美好”,“小姐妹”,“小幸运”,这书带着“儿女”二字,就平添了一风骨,所记所叙绝非青春记忆,而是毕生所活。我想,一个人行到晚年,才能说出我们都是世间小儿女这样的话吧?
怀着这样的初心,我开始读它。
还未到正文,就被序给拦住了。不是拦路虎的“拦”,而是邂逅一位妙人,不愿抬脚走的“拦”。
本书共有三辑,有两则序:一为我的世界,二为颜色的世界。序二里头有这样几个词,好像在教小学生的写作文:
并非研究汉文学之人,初次读来觉得神奇。以前,写东西,恨不得把脑子里记的好的表达全部放到一篇文章里,就像是往一个新娘身上堆满金银首饰,凤冠霞帔。明眼人看来,简直亮瞎。
看了汪曾祺的写法,有种似有似无的卖弄,又不不得佩服。单从这个颜色描写,我就轰然一声,筋脉全通的感觉。
以前觉得蓝颜色理应是,天蓝,海蓝,湖蓝; 绿色理应是碧绿,墨绿,水绿,反正看到的文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谁管他为啥呢。直到今天,我看到绿颜色可以是鸭蛋青,葱绿,鹦哥绿;黄颜色还可以是藤黄,杏黄,梨皮黄,感觉世界一下子色彩鲜艳了。
就是这么有趣的序,我简直要发现新世界了。不愧为他的世界,颜色的世界,我的新世界。
说到汪曾祺,最记得的是高邮鸭蛋。看他生活的年代(1920-1997),中间经历了战乱纷争,王朝更迭,国家新立,所记录的事情也是极其丰富。读一读,也就是云旅游了。文字很朴实,又不落庸俗,夹杂了现代的文人趣味。
啥叫猪肝紫?要我来写,只会说紫色的砚台。谁知道他给我说猪肝紫的“端砚”。大家都有所耳闻,四大名砚之一的广东端砚,研磨好,质地细腻,瞧瞧写个字就送了砚台,不是太多金子,就是太宠孩子。
不说了,不是专业的也不敢分析什么。只好看看书来,学学人家的表达法。这时候读书,就是在转移注意力,何乐而不为呢?万事好磨砺,只待春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