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第三年,一个人的北京

1

下班回家,从公司到地铁,若是迈着差不多的步子,刚好是六百八十一步。

看着一只脚不间断地重复地放在另一只脚前面,竟然颇觉有趣。不经意间抬头,恍若是星花大片地绽放,以为看到了星空,却是被霓虹灯晃了眼。

北京的夜色永远都那么美。灯火辉映,光影浮动,到处都是光。我的世界也随之变得温暖明亮。

走出地铁,会经过一座天桥。很多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趴在栏杆上,俯视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经常看到堵车的现象,但起码车主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不是么?想着家中的父母妻儿,这种等待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伸开双手,触碰到冰冷的空气。回头望,原来我一个人已经走了好长的路了。想起刚毕业那年,身边很热闹。有爸妈,有他,有芸……有好多的人和好多的爱。尽管那时辛苦,心里却满是幸福。

后来,他走了,爸妈回了老家,朋友也结婚了,离开了……我在车站送别他们,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偌大的北京城,人山人海,我的身边却始终冷清。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知当初的幸福在游离,若有若无。过往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冷风嗖嗖地吹着,眼睛里似乎有东西,还没来得及滑落就已经被风干。

爸妈总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想让我回老家。朋友也多次劝说,“一个女孩子,何必那么辛苦”?

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他们刚离开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如今明白,留下来才是我心里最真实的声音。我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奋斗的感觉。因为没有退路,便只能一往无前。因为没有依靠,便只能拼命努力。没有时间彷徨,更没有时间悲伤,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和工作上。

累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喜欢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想。台灯浮漾的黄光很温柔,一点点安抚着疲惫的神经。

还是很喜欢听晓希的节目,听了三年多。当初是他推荐给我的,如今他不在了,我还一直在听。晓希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能给孤独的心灵带来些许安慰。

2

我不是很喜欢北京,拥堵,雾霾,节奏快,物价高……它有很多我不喜欢的样子。但我爱它!就像是爱一个人,尽管他有很多缺点,我依然爱他。

跟很多孩子一样,从小我就向往北京。想在北京上学,工作和生活,想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想在纪念堂瞻仰毛主席的遗容,想参观周总理生活的地方,想游览故宫和颐和园,想一个人逛遍北京的大街小巷……

后来,我如愿以偿地留在了这里,在很多地方留下了我的痕迹。北京于我来说,已经不单单是梦想,更是一种逝不去的情怀。

有时候在一座城市待久了,可能会变得麻木,意识不到对它的感情。或许只有短暂地离开,你才会发现它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去年夏天,一个人去看海。高铁载着我到了天津,当我走出车站,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我突然感到了陌生和害怕。那个时候,我无比想念北京。尽管在北京我没有家,可心仿佛已经在那里找到了归属感。它是除了家乡以外,唯一让我感到安全的城市。

当返回的列车进入北京界,当我再次看到熟悉的建筑和风景时,忍不住热泪盈眶:原来,我一直深爱着这座城市。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在一座城市生活久了,总会对它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它于我们而言,不再是一座冷冰冰的城,它沾染了我们的气息,有了温度。

3

比起一群人假装热闹,我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对我来说,独处是汲取能量最好的方式。

以前,总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现在我会对不喜欢的事情说“不”。一些让我感到疲惫的娱乐场所我都尽可能拒绝参加。因为活得有底气,便有勇气为自己做的的任何决定承担,便不再害怕说“不”。

我依然是一个倔强的姑娘,但不再执拗。对于喜欢的事情,还是追求极致。但对不属于我的东西,看得淡然随意,学会了放手。

在北京遇到很多人,我记得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对他们心生感恩,也忘不掉伤害过我的人,但不会去恨。我要成长得更优秀,才不枉那份伤害。

成年之后,时光如飞逝一般,三年五载,仿佛是弹指间的事情。转眼毕业两年半,社会磨平了我一部分的棱角,但作为“本我”最重要的那部分依然没有改变,还能在身上看到当初那个小女孩儿的影子:倔强,要强,有些清高,不会阿谀奉承……我努力变得优秀,也是为了拥有更多的资本去做自己。

马尔克斯说:生命不是我们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所以要使每个活过的日子都值得铭记。走过的岁月,经历的世事,成就了今天的你我。无论你毕业与否,在哪座城市生活,单身抑或是两个人,都莫要辜负时光,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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