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地处豫西山区,几乎每年冬季都要下雪。可是我不太喜欢雪,这可能与我成长、生活环境不太富裕、多辛劳有着很大关系。
在久远而朦胧的记忆中,某个冬季的早晨,满山遍野一片雪白,除了自家小小的屋舍、院落,外面是完完全全的未知和不可探索。无聊地站在院门口,十分想念昨日还在一起玩耍的伙伴,情绪低落、手足无措。奶奶从雪堆里拉出来爷爷平日积攒的干柴、枯草,在与灶房隔壁的粮房角落,燃起大火。她边生火边大声喊,都来吧,多暖和。很快,满满的一家子人,说说笑笑围住火堆,除了我有点不开心的感觉,好像大家都很快乐。当火焰渐渐变小,一个巨大的树根被架在上面,一边被烘干水分,一边冒着浓浓黑烟不情愿地燃烧。我的眼睛有点酸涩,忍不住用手揉揉,并不是因为心里难过。母亲打趣地笑我:吃不了农家苦,又身为农家人,难呀!半上午,陆陆续续会来几个邻居,他们一会儿和我家人天南海北闲聊,一会儿讲起他家那经常和我玩耍的孩子。他家的孩子,我离不开的伙伴,原来不爱烤火,早嬉戏在冰冷的雪地,弄得鞋帽水湿,差点挨打。
在我上学时的隆冬季节,天气异常寒冷,经常下大雪。我们教室后边方方正正垒着一个煤炉,烧的是自己用铁铲现和的散煤,基本没有熊熊的火苗。老师一再强调,人多烤不过来,火是用来升温用的。记得小学三年级那年的一天,外面下着暴雪,我的手脚和同学们一样早冽起血口子,钻心的疼痛。下课铃刚响,我们一窝蜂似的去争火烤,大家太冷的缘故,挤挤抗抗,我一着急,直接跳到火炉上。老师见状,急步跑过来,操起捅火大铁柱向我捣过来。哪知火柱刚刚捅过煤炉,火热火热,吱啦,我尖叫一声大哭起来。同学们瞬间散去,老师也急得没办法,看着我受伤的脸,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呢?”
后来,我成了大人,也参加了工作。天色灰濛,大雪飘飞的日子,我还要和平常一样去上班。厚厚的积雪让我拒绝开车、骑车,一步步来回在人影稀疏的大道。雪花花落在头发和衣服上,湿冷的感觉特别明显。口里呼出的热气,自下而上瞬间凝结,一个耀眼的冰点点明晃晃在鼻尖发亮,不容易融化,我也懒得去擦。雪住了,做为城市管理的一名一线员工,首先我们要扫除积雪,其次要沿街巡查市政设施和城区容貌。满满的不容易!多少次不小心滑倒地上,多少次溅得满身泥污,多少次为大家便利不能下班,多少次有人不理解,我们被风生水起地开玩笑。
直到现在,我还坚守在城管岗位,虽然人生已步入不惑之年。眼看着寒冬已至,大雪说不定将在哪一刻来临,鹏程文学院老师又下达了一篇《雪》散文,让我费了许多脑筋。虽然我不喜欢雪,但并不反对雪,因为雪会覆盖田野、河沟的庄稼,孕肓来年农民的收成,保障整个社会发展必须的口粮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