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难以自拔
1.
陈然和沈嘉一好上了，这个消息像个重磅炸弹，瞬间把所有人都炸蒙了。
“真没想到，陈然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来，你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俩之间还有暧昧？”黄俊一脸嫉妒地看着我。
“你丫好好瞅瞅，我他么不是陈然。”我没好气地把篮球往地上一摔，弹弹跳跳地滚出去好远。
“憋哥，去把球捡回来，我跟梁衡有事情要说。”黄俊直接就指使上了。
“凭什么，我又不是球童，再说我对沈嘉一的事儿也挺感兴趣的，你说陈然可真够厉害的，一边吃不要钱的茶叶蛋，一边把人姑娘给骗了，真不是人。”憋哥脸上也流露出不甘。
“怎么，开始嫌弃大米粥了？”
“你可别瞎说，这种话是要死人的。”憋哥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几眼，韩佳倩一直笑嘻嘻的，其实她对于陈然的事儿也挺上心的。
“最近我哥和大米粥闹矛盾，其实我一直就不大喜欢她，竟敢对我指手画脚。”韩佳倩一脸气愤，看得出她挺反感大米粥的。
“早看出来了，也就你哥一头扎进去了，你看黄俊，仿佛早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打初中时任凭大米粥死缠烂打，人家纹丝不动，这种拱手相让的气概真让人佩服。”
“当时我不是傻吗，一心只想玩球，哎，其实大米粥也挺好吃的。”黄俊一说话就露出猥琐相。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不吃之恩了，哼，装什么大肚。”
“陈然才小肚鸡肠呢，以前我不明白为何沈嘉一总是让我给他带茶叶蛋，现在终于懂了，哎，早知这样，当年我就应该吃一千个鸡蛋，你说这样会不会打动她的心？”黄俊一脸懊恼地说道。
“这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你丫要真吃了一千个茶叶蛋，估计现在嘴里都是鸡屎味儿。”我一脸嫌弃地说道。
“恶不恶心，讨厌。”韩佳倩嘴上嫌弃，眼神里却透着欢乐，这丫头竟然挨着我蹲着，我情不自禁地亲了她一下，直接招来黄俊一连串的嫌弃。
2.
黄俊不死心，决定去勾搭沈嘉一。
高中三年他一直把心思放在了杨琳身上，和陆羽争风吃醋，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结果杨琳移情别恋和陈然开了房，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陈然不是人，祸害了我最喜欢的两个姑娘。”黄俊叹了口气。
“你也不是好鸟，以前你还勾搭过夏雪。”
“哎，那不是不懂事儿吗，现在我俩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真的，我有预感，沈嘉一最后一定属于我。”
“或许吧，反正你有大把的时间来招惹她，不过，前途漫漫，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好了，反正陈然早晚会离开这里，我和憋哥会长久地扎根在这儿，所以，有他出谋划策，哥们儿也还不算太寂寞。”黄俊搭着憋哥的肩膀，一脸亲热地说道。
“我呸，你别拿我和你比，咱俩是一回事儿吗，无聊。”
“韩佳倩，你哥生气了，我觉得你应该提醒他一下，当初是我发扬舍己为人的精神才把大米粥让给他的，现在他吃水忘了挖井人，我心里不舒服。”
“你俩的事儿别扯上我，我现在眼里只有梁衡，别的我不感兴趣。”韩佳倩半真半假半开玩笑地看着我，我一把搂住她，这丫头竟没一点害羞之色。
“呦，真让人羡慕，憋哥，你也不管管，太有碍观瞻了。”
“请你自重。”憋哥说了这句话就走了，也不知他究竟是对我们仨谁说的。
3.
我和韩佳倩的感情与日俱增，在一起耳鬓厮磨久了才发现我俩其实有很多共通点，以前碍于其他人，只能私下里交往，每次见面心里想的只有性，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多了，那种事儿反而退而求其次，想想挺不可思议的。
她曾试着和我交流彼此之间较为亲热的叫法，没说两句我就要吐了。
“你以后就喊我佳倩，我呢，嗯，你的名字怎么两个字，衡衡，怎样？”
“你说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那要不我喊你‘梁’，你叫我‘韩’怎样？”
“你快打住，还是叫名字吧，我快要吐了。”
“有这么恶心吗？”韩佳倩来了脾气。
“不是，主要是韩感觉像是在叫韩鑫，让我觉得恶心。”
“讨厌，你能别这么没正行吗，哈哈，太好笑了。”她也没忍住，捂着脸嘻嘻哈哈笑了好一阵子。
黄俊一头扎进追逐沈嘉一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为了打发时间，我只好和韩佳倩想尽一切办法自娱自乐。
我俩曾接连几天晚上去学校打球，偌大的篮球场就我们俩人，一个进攻一个防守，我故意让着她逗她开心，她心知肚明也努力配合，每次休息时我俩总会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买水，轮到她时，除了饮料冰淇淋，有时也会提着茶叶蛋之类的吃食，要是碰到她高兴，还会弄几只油炸麻雀，我俩在黑暗中相视一笑，各自喝完一瓶水，解了渴、消了乏，然后就挨着坐在一起看高三学生上晚自习，边吃边聊以往的事情，说起来都是一肚子酸甜苦辣，其中况味非亲身经历难以想象。
远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乌压压的头颅从窗户里看不大清，几个月前我们也是这幅鬼样子，现在想想竟觉得难以忍受。
4.
“梁衡，现在我感觉特安心，真的，我后悔了，我应该跟你去北京的。”黑暗中韩佳倩狡黠地一笑，她的衣服都被汗湿了，我光着膀子像个流氓一样。
“我也是，你比我想象地还要好，以前我太幼稚了。”
“还不算晚哦，你可千万别把我给弄丢了，不然——嗯，你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好的姑娘了。”
“呦，你夸自己倒是不遗余力。”
“那当然，我得变得足够好，才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高三我有多努力，差点就崩溃了。”韩佳倩突然情绪就失控了，抱着我眼泪刷刷横流，看得我目瞪口呆的。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不怪你，我自找的，谁让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从来都没变过。”
“好吧，我记得有一阶段你和陈然走的蛮近的。”
“讨厌，我生气了。”
“我就是这么一问，陈然老是骚扰你，我心里其实挺不得劲的。”
“真的啊，哈，没有比这更让我开心的了，嘻嘻，梁衡哥，我爱你。”韩佳倩突然变得像小女生一样，我从来没看过她如此温柔的一面，一时竟愣住了。
5.
韩佳倩身上有很多闪光点，除了性格开朗、貌美腿长外，她还会做一手好菜，她说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我俩考上大学都没有办酒，韩佳倩家里是无人操办，我是彻底被忽略了——我爸和我妈自从夏雪升学宴后就去了北京，大有一去不回的势头，因此韩佳倩决定咱俩相互庆祝。
“把你哥喊上吧。”
“也行，最近他挺痛苦的，大米粥彻底不搭理他了。”
“其实我是想让你哥帮着提东西，哈哈。”
“早看出来了，你就会欺负他，嗯，还有我。”韩佳倩冲我一笑，拉着我就一起下了楼。
“给你哥打电话。”
“嗯，好多天没看到他了，真不知他现在成什么样儿了。”
明晃晃的太阳很刺眼，我俩相视一笑，一点都没有想出去的意思，韩佳倩打电话时我偷偷亲了她一下，她的脸一红，竟然害羞了。
“憋哥，最近可好？”憋哥闷着头也不说话，钻进车里就开始睡觉，看得出他心绪不佳。
“他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哥可真邋遢。”韩佳倩嘴上嫌弃，脸上却透着关切。
“你要振作一点，大米粥没了不是还有小米粥吗，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人黄俊，现在正在对沈嘉一发起猛烈攻势，虽然明知没戏，但这种勇气值得你去学习。”
“我呸——真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韩佳倩，以后你少跟梁衡接触，他不是好人。”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梁衡，开车，别搭理他。”韩佳倩笑嘻嘻的，憋哥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开始装睡，眼不见心不烦，他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6.
黄俊的网店开起来了，为此他主动找到我，目的只有一个——推销东西。
“你来吧，哥们儿正在买菜，憋哥也在。”我窝在车里不愿意出来。
“韩佳倩呢？”
“在车里呢。”我冲她一笑，她直接从我兜里拿钱，然后下了车绕到后面把憋哥给拽了起来。
“哦，我以为你俩吹了呢！”
“滚蛋，你到底来不来？”
“来来，那个——沈嘉一也过来。”黄俊有些局促，看得出他挺心花怒放的。
“这么快就成功了，那你还是别过来了，憋哥失恋了，心情不大好。”
“那我更得过来了，哥们儿好不容易爱情事业双丰收，必须炫耀一把。”说着黄俊就挂掉电话，我笑了笑，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念头，感觉这孙子会乐极生悲。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黄俊就来电话了，口气很差，感觉被人戏弄了一般。
“你们死哪儿去了，是不是故意涮哥们儿的啊，沈嘉一都要被晒黑了，你负责的起吗？”黄俊嗓子眼都仿佛在往外冒火。
“在家呢，刚才我们吃西瓜时还念叨你俩怎么还没过来？”我一脸嫌弃地瞪了憋哥一眼，这孙子已经吃了一整个西瓜了，现在还抱着大半个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勺子挖着吃，一点都看不出失恋的迹象。
“在个屁，还他么吃西瓜，怎么不撑死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们在哪儿，快说。”
“在家啊，你们在哪儿？”
“算你狠。”说着他啪的一声挂掉电话，我们仨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人。
7.
晚上黄俊灰头土脸地过来了，我一直往门外瞅，这孙子直接来了脾气。
“沈嘉一没来，都他么怪你，我可告诉你，我俩要是吹了你可要负责。”黄俊四处张望着，憋哥一直阴笑着，此刻他仿佛很快乐。
“笑个蛋啊，给我弄个西瓜解解渴，真是的，一点眼力都没有。”黄俊一副大爷相，可惜没人搭理他。
“我说，哥们儿强调这么半天了，你们就这样麻木吗？”
“西瓜没了，都被憋哥吃完了。”
“我就吃了十来斤西瓜而已，哥们儿现在肚子还是圆的，以后可不能这么放纵了。”憋哥的肚子果然鼓鼓的，我和韩佳倩相视一笑，黄俊气的直接起身自己动手，然而，冰箱三个门都被他打开了，顿时一股冷气飘散开来，我们都忍着笑，估计此刻黄俊心里很凉。
“卧槽，连根毛都没剩下，梁衡，你家啥时候穷这样了？”黄俊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好意思说这个，钱都借给你了，我都几天没吃过饭了。”我的话刚说完，憋哥就开始打嗝，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我不信，你到底把东西都藏哪儿了，哥们儿现在饿的体无完肤，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
“他可真会用成语，哎，早知他会过来，那半碗鸡肉就不丢了。”
“还有鸡肉，我靠，你们生活的可真奢侈。”
“还行吧，都是佳倩做的，她的手艺超好。”
“呦，还佳倩，真不嫌肉麻，憋哥，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惨遭毒手？”
“已经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再说，梁衡还行，至少对我妹妹挺好的。”憋哥难得夸我一次，韩佳倩眼睛里都是笑容，花容月貌，特别动人。
8.
黄俊最后将就着吃了点剩菜，他还恬不知耻地喝了两瓶啤酒，酒劲上来后他就变成了话唠，一边吹嘘他现在的网店如何如何厉害，一边炫耀他把沈嘉一拿下了，憋哥在旁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刻他事业、爱情皆处在低谷，因此黄俊越说他眉头越紧，后来干脆捂住耳朵。
“哥们儿现在觉得特别自由，不上学可真好。”黄俊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仨。
“你自己觉得好就行，怎么，彻底不惦记杨琳了？”
“她比韩佳倩可差远了，我说，你的运气可真好，真没发现这妞儿竟然做菜这么好吃。”
“瞧你那死样，不许这么叫。”韩佳倩嗔怒道。
“哥们儿那是在夸你，梁衡，你放心，你去北京我肯定会替你好好照顾韩佳倩的。”
“谢了，不麻烦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得了。”
“哥们儿肯定会发财的，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还给你，那个——今天我过来，是想拜托各位给哥们儿店子刷一下信誉，现在哥们儿主要是卖一些袜子、内裤啥的，你们可得——得支持一下。”黄俊舌头彻底大条了，我们都懒得搭理他，这孙子现在一喝酒就要喝醉，也不知他心里有多少痛苦需要一醉方休。
“你说陈然会不会真的和沈嘉一好上了，他俩难道一直都那什么吗？”韩佳倩欲言又止，我叹了口气，把我所知道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肯定是免不了要狠狠地糟蹋陈然的人品。
“呦，你倒是打听的很清楚的嘛，看不出，哼。”韩佳倩这是怪上我了。
“这个不光我知道，韩鑫、陆羽比我还清楚，还有他。”我指了指醉得一塌糊涂的黄俊。
“看来，他也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爱情真他么让人纠结。”憋哥无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此刻他应该是想起了大米粥了，我和韩佳倩同时叹了口气，憋哥也真不容易。
9.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韩佳倩心里的隐忧，其实她一直都是在和我演戏，就连李想的不告而别，都仿佛商量好的一样。
“我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你了，现在还喜欢。”工作以后我去南京，韩佳倩这样说道。
“可现在就我混的最差，心里一直都很乱，做事儿提不起精神来。”我叹了口气，李想多年前说的话终于应验了。
“那当然，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适合结婚，甚至连谈恋爱都不适合，身边有一个不知足，心里还装着一堆姑娘，男人啊，活成你这样其实挺无耻的。”
“其实大学里我挺自律的，真的，很多事儿你不知道。”
“我知道，夏雪什么没告诉过我？哼，你把人骗上了床又把人给甩了，看来她的魅力还是不够。”
“这话说的，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一直不快乐，所以就——哎，我是为她好。”
“没有责任感的家伙，叫我说你什么好，哎，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都老了。”韩佳倩29岁了，追求者甚多，其中不乏一些优质男。
“一点都不老，你这岁数刚刚好，还跟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一样，身上一碰就能冒出水来。”我一脸坏笑着看着她。
“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哼，我是说你老了，不行了。”
“今晚再试试，昨天太紧张了，太久没那啥了，心里发虚，感觉像是在犯罪。”
“没机会了，我要嫁人了。”韩佳倩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哦，看来这是咱俩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哎，真让人可惜，你说昨晚要是，你要是怀孕了多好。”
“你想让我怀吗，怀了你可就要负责。”
“你别吓我，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其他的——”
“告诉你，梁衡，除非她们都结婚了，不然这辈子你得不到解脱，既然早晚都要分开，那不妨我就先结婚，至少让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真打算结婚了？”我心里一惊。
“嗯，一直追求我来着，还没答应。”韩佳倩给我看她手机里的照片，这是个很让人说不出感觉来的一个人，仿佛一点特质都没有。
“这人挺不错的，老实人。”我说起了违心话。
“得了吧，看不上眼吧？”
“还行，男人三十岁以后都一个样，人好就行。”
“其实我也觉得他挺不好看的，难得他对我这一片心。”韩佳倩似乎很认真地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顿时心里一沉，原以为我能很淡定，然而她如此煞有介事，我还是觉得心慌意乱。
“嗯，看出来了，这孙子城府真深，不过，可惜了，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最后竟便宜这么一个人了。”
“给你又不要，我要跑了你又开始说风凉话，有意思吗？”
“没意思，是挺没意思的，不过——”
“不过什么？”
“算了，不说了，都说女人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我问你不说了的到底是什么，你能别这么藏着掖着的吗？”
“不过——我总觉得你不会和他结婚，如果你非要结的话——”
“你想怎么样？”
“我会搞破坏，韩佳倩，我告诉你，夏雪已经结婚了，蕙子也消失了，你不能这么随便。”
“李想呢，李想还在呢，你能保证不和她有瓜葛？”
“我不知道，但想阻止你还是可以的，不信你就等着瞧。”说着我就走了，任凭韩佳倩在后面扯着嗓子大骂，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在意，14年了，哪这么容易就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