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与云的对话

大军到来

霾排山倒海地来了,气势汹涌,占领了整个天空,它们摆开阵势,赶走了原本聚居在这儿的云。

云本自由自在,闲闲散散,单薄的身板远抵不过霾强大的进攻,一阵厮杀后,云败下阵,撤向了上方,把离大地最近的地盘让给了霾。云看着下面肆无忌惮的霾,越积越多,大地上的房屋、道路、树木、人们,渐渐模糊,笼罩在一大张灰蒙蒙的大网下。

人们显然不喜欢丑陋的霾,一个个低着头,戴着口罩宣告着它们的抗议。而对于云,人们却总是抬头看它。每当云变化身姿、抛出一个个新造型时,都会看到人们兴奋地拍下它的倩影。云也同样喜欢它脚下的这片大地,呵护这里的人们。当看到万物复苏,云挥挥袖,春雨悄然而至;当大地灼热,它唤来雷电,地面凉风四起;在高兴时,它会把自己散开,让夕阳的霞光撒向大地;而郁闷时,它又会捂住太阳,一脸严肃地看着大地。但不管哪一种,它都享受着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而如今,这一切都被霾摧毁了,霾用它们厚厚的墙壁,隔开了云与大地。看着霾肆无忌惮地卷席大地,而自己却阻止不了,云伤心地流下了眼泪。但很快,云开始计划如何反击,用强大的韧性来弥补它们柔弱。但在还击之前,云准备先到敌人内部,去摸一摸敌人的情况。

云与霾

这一天,云家族中的一个勇者,闯入了霾的阵营。

“我叫云勇者,我是来见你们首领的”云勇者对霾士兵说。

“你想来送死吗?我们头儿正在忙一个大规划,没工夫见你”霾士兵撇了一眼这位年轻的云勇者。

“我是奉我们盟主之命来的,有要事相商,要是你擅自拦住我,追究下来,小心你的脑袋”,云勇者信心满满地说。霾士兵见此情景,便很快通报了上去,把云勇者带到了殿前。

“我佩服你的勇气,这位勇士,不过你应该感谢我,是我们拯救了你们云”,还没等云勇士说话,霾首领先开口了,似乎它已经看穿了云勇者的内心。“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部队,我保证你的生命从此会比做一片云更有挑战,有意义。我们的部队充满活力,战无不胜,很快,我们将统治整个世界。”

“拯救了我们?让我加入你们?”云勇者看着这个眼前这个丑陋、膨胀得快要爆炸了的首领,感觉它很像一个深陷窘态、却毫不知情的人。云勇者憋了口气,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然后镇静地说,“我是代表我们云家族来的,请您归还我们的家园,停止对人类的暴行”。

“年轻人,我们可不是在抢占你们的地盘,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我们在下面对付人类,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在上空追逐太阳。而你,你来为人类求情,你知道人类真正的面目吗?你是被他们虚伪的外面所迷惑了。难道你忘了,人类为了降雨,曾将炮弹直接打到你们的身上;他们的工厂将废气排向高空,给你们的白衣留下一个个黑斑。”

“人类对你们的友善是为了隐藏他们的贪心,他们是一群为自己利益打来打去的家伙。不过我也要感谢他们,正是他们为了经济利益,在大搞建设中汽车尾气、工业污染物大大增加,这才供养了我们,让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你们这些云,闲散柔弱,需要我们的帮助,等我们消灭了人类后,世界就是我们的了,到时你们云想到哪就到哪。”霾首领一边说,一边挥起它的胳膊上下舞动。这让云勇者很不舒服,“侵略者总是这样巧舌如簧,把自己的罪行说成是一种施善”,云勇者心里暗想。

“人类勤劳而聪明,我看到他们在不毛之地建立起自己的家园。从地球诞生起,我们就在这,地球的主人换了一拨换又一拨。植物统治过地球4亿多年,恐龙统治过1亿多年,漫长的时间里,地球像冰川一样凝固,毫无生气。而自从有了人,地球开始像孩子一样充满生机。人类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物种,他们用智慧在改造、美化着地球,甚至每当我看到他们时,都会有新的惊讶。他们维护着地球上的生物链,保护着生物圈。他们会犯错误,但他们也会反思,并不断改进,只有他们能做地球的主人。而你们霾,你们来到地球上的时间很短,缺乏经验,你们这种暴行,将很快遭到人类的反抗,以他们的聪明,你们很快就会灭亡。而大自然也会联合起来,一起讨伐你们,因为你们不仅在摧残人类,所有生命也在被你们毒害。我们云虽然柔弱,但我们有责任感,还有强大的朋友———风、雨、雷。我想,您一定是最怕风的……”云勇者平静而得意的目光下,露出一丝笑意。

一听到“风”,霾首领打了个冷战。它最恨风,风的力大无穷,它一发力,自己只能带着部队灰溜溜地藏起来,等风走后再重新回来。但风积聚力量需要时间,释放力量又很快,这是自己队伍成长的时间点,霾首领显然摸清了规律。

“小伙子,不要以为你搬来了风、雨、雷,我就会害怕。我们的生命力像山上的野草一样,即使有枯萎,甚至看上去已经死亡,但强大的根让我们很快又会卷土重来。100多年前,我们在伦敦上空舒舒服服地待了一个世纪,一些愚蠢的人们一开始以为我们是雾,还用画笔画下我们的朦胧,而在他们开始反抗时,我们已经在积聚新的力量。现在我们来到了北京的上方,这片土地够我们舒服待上个几十年,不像你们云,一觉醒来,都不知会飘到哪儿。”

“至于人类,我承认他们的聪明,但他们的聪明经常只在眼前。而我们霾,我们的聪明是我们有长远的规划,当然还有强大的生命力,只要人类的工业还在,就有我们生存和壮大的机会。人类想出各种办法来对付我们,口罩、空气净化器,但我告诉你,我们霾是防不胜防的。我们最精锐的部队——pm2.5,直径只有人类普通头发丝的1|20,可以说无孔不入。当然,我们也还操练第二支、第三支部队,很快,这些大军将一起出发。”

找回昨天的云

当霾首领还在滔滔不绝,陶醉在它雄心勃勃的计划时,云勇士趁机溜出了霾大营。“霾比原本想象的更有野心,更狂妄,也更自负。”云勇士向云领袖报告了它在霾阵营的所见所闻。

“上帝让谁毁灭,必先让谁疯狂。上亿年来,我们云看到了多少正义与邪恶的更迭,邪恶终将被正义取代,即便它们会有暂时的得意。只有霾这种愣头青的少年,才会不知天高地厚,如此狂妄。”云领袖说。

云掀大帐的帏幔,朝下面看去,天空仍然灰蒙一片,大地模糊的身影依旧忙碌而有序。它猜想,这片霾之下人们,一定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因为他们不但懂得建设,还一样会反思。而这片灰蒙的霾,昨天这样,今天这样,但明天终将会被彻底消灭,鸟儿会重回蓝天,而它们这些云,又会在蓝天上重新翻腾舞动,跳出最美的舞姿。

这时,一陈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人类环境学家麦清和风首领正在朝大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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