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时值天下割据,世有七国,分别是梁国、江国、晋国、冀国、周国、魏国,徐国,七国雄霸天下,但唯梁国最强盛。当时梁国已吞并了最为弱小的魏国和徐国,七国只剩五国。
五国之中的江国有一闻名天下的将军,名叫凌平之,凌将军治军打仗才能过人,他国将领望尘莫及,江国领土面积狭小,人口稀疏,虽然经济实力较强,但与纵横天下的梁国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凌将军平生征战沙场,常年在外,只有一子,名叫凌子墨,自幼便熟读兵书,练习剑术,江国君主江桓王器重凌平之,于是便让其子凌子墨入宫给丹青王子当陪读,江桓王迄今只有丹青一个王子,其余全是公主。丹青患宿疾,身体虚弱,无法练武,但小小年纪便弹得一手好琴,琴声可谓天下一绝。
在子墨十岁那年,他四年的陪读生涯便终止了。时年江国与邻国冀国交战,凌平之率领的火烈军中混入敌国奸细,作战计划全部被冀国窃取,江国完败,割让三座城池,这让原本就领土面积狭小的江国元气大伤,江桓王怒发冲冠,而江国内部有忌惮凌平之权势的大臣便乘机进献谗言,说凌平之收受冀国贿赂,此战故意败给冀国,更有那拉党结派的大臣也乘机附和,说得倒有七八分是真的,江桓王生性多疑,又被如此煽风点火,叛国之罪非同小可,于是便削去凌平之官职,押入大牢,只待秋后处斩。
凌平之平素有一好友,名叫胡广,乃江国谋士,当年凌平之曾向江国国君力荐胡广,他一直感激于凌平之的举荐,于是便暗中做局救凌平之于囫囵之中。原来胡广有一挚友是梁国太傅,名叫李渭,两人自幼熟识,且都喜欢作画,当年两人曾共作一幅十里荷花图,这幅图现在胡广处,胡广向李渭写信举荐凌平之,并把画交与他一并带给李渭作为物证。胡广派人暗中查访,在街边捉一流浪汉,与凌平之容貌相当,于是便用哑药将其毒哑,押入监牢,待秋后处斩。而凌平之则携娇妻孟氏与独子凌子墨坐胡广安排的通商车辆避过江国守城官兵的检查,踏出江国国境一路颠簸数月有余,来到梁国,找到李渭,说明缘由,顺利被引荐给梁文王,文王大喜,重用凌平之,赐国姓刘为姓,从此,凌平之便改名为刘隐,其子改名为刘墨。
五年后刘隐不幸战死沙场,其子刘墨自幼随父出征,军事才能卓越,武艺高强,善于谋略,继承其父之位。
壹.初见
初春的气息氤氲在清雅幽静的小院,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条,树上面有三三两两的小鸟在唱着欢快的歌曲。树下有一拿着木剑挥舞的少年,少年虽然只有六岁,但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他目光坚定,面无表情,出剑速度极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换了招式。
一个男子坐在石凳上,边喝茶,边看少年舞剑,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男子虽然表情和蔼,但依旧可以从眉眼间看出威严的气势,常年征战疆场的人都具有这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男子将手中的茶盏放到石桌上,缓缓站起身,“子墨过来,别练了,歇一会儿吧。”男子边说边冲树下的少年摆了摆手,少年听到喊声,停止练剑,走到男子身边,额上是一层密密的汗珠,男子掏出手帕替少年擦了擦额上的汗,“爹爹,您教给我的招式我都已经练会了。”少年用稚嫩的声音说到,“哦,子墨真是厉害,但不可放松,以前教的招式还要多加练习,书也得接着读,字还得练。”男子声音温和且严肃,少年郑重地点了点头,“子墨,坐。”少年坐到男子对面的石凳上,男子又拿起桌上的茶盏重新坐了下去,“子墨啊,你今年六岁了吧?”男子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的,子墨刚刚过完六岁的生日。”“唉”,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为父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便苦练武艺,等到十几岁的时候便跟随你的爷爷征战沙场,历经磨难,见证过无数的尸横遍野和血流成河,最终继承你爷爷的职位,成为江国的大将军,替君主守护这片河山。你作为将门之后,注定要踏上相同的路途,现今,我王只有丹青一个王子,不出所料的话,他就是未来王位的继承人,我王如今要给丹青王子选一个侍读,听闻你与丹青王子同岁,便让我儿入宫侍读,作为未来继承将军之位的人,你自当全力辅佐丹青王子,恪尽职守,你今天去收拾行装,明日便随为父入宫。”男子慢条斯理地说完了,但语气却不容辩驳,少年微微皱了皱眉,但最终不发一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男子望着少年的背影,眼神中有一丝不舍和无奈。
次日阴雨绵绵,一辆马车停在宫殿门口,帘子被揭起时,露出一张虽然稚嫩却面无表情的脸,少年背着包裹撑开油纸伞跳下马车,随后一男子也走下了车子。男子与少年向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走进去,宫殿内雕梁画柱一座座假山巍峨耸立,溪水绕着假山潺潺流过,有供人纳凉的亭子,亭子的墙壁上是当朝著名画家所作的画,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叫不出名字的鸟在枝繁叶茂的树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凌子墨环顾着周围,贪婪地欣赏着这一切。绕过几条小路之后,他们走进了一座名为“向阳宫”的寝宫,这是江桓王的寝宫,寝宫陈设简单,但依然可以看出君主之家的奢华与尊荣,江桓王正与他唯一的儿子丹青对弈,“丹青,这一局你输了。”落下一子之后江桓王沉稳的声音响起,“王上,微臣来迟了”。男子做了个揖,“平之啊,你来的正好,我们刚下完一局棋。”江桓王笑着说到,“这就是子墨吧,真是一表人才啊,你们父子俩的气质真是如出一辙啊,子墨以后就与丹青在宫中读书吧,早就听说这孩子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也让丹青跟着他好好学学。”江桓王看了看凌子墨说到,凌子墨看着眼前的一国之主,他的年纪和父亲差不多大,器宇轩昂,不怒自威。他又向江桓王的前方看去,看到一白衣少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练字,腰身笔直,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依然可以看出那脸如同刀刻一般轮廓分明,乌黑浓密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玉簪,“丹青过来”,听到叫他,少年起身走了过来,“这就是子墨,以后就由他做你的侍读,你们要好好相处”。江桓王向少年说到,凌子墨这一次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虽然轮廓分明,但却苍白如纸的脸,脸上镶嵌着一双沉静如夜色的眸子,“原来这就是那个王子呀,虽然长得不错,但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凌子墨心想。“子墨,从今以后你要恪守本分,安心陪王子读书,为父空闲会来看你。”“孩儿谨遵爹爹教诲。”“来人,带丹青与子墨去华阳宫。”江桓王说完便有一宫人带着他们走了,这边凌平之又与江桓王叙话。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又经过一段路途来到了华阳宫,这是王子的住所,“你下去吧,有劳了。”王子对宫人说到,他的声音清冽,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水,宫人走后,只剩了凌子墨与丹青王子,丹青走上前拉着子墨的手笑着说“你来了真好,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我每天在宫里待着快闷死了。”“我也是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玩伴,真高兴认识你。”凌子墨也笑了。对于才六岁的孩童来说,是没有阶级之分的,在他们的眼中一切都是平等的,他们所看到的的世界就如同一潭清泉,不带有任何杂质。当初的凌子墨怀着一颗对父母恋恋不舍的心来到王宫,但在看到陈丹青的那一刻起,这种惆怅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每日在宫中读书练字,玩耍嬉戏,有时丹青会给给子墨弹琴,而子墨则会给丹青舞剑,时间长了,子墨也就知道了丹青有宿疾,一到冬天便咳个不停,所以在冬天他们通常会在屋子里下棋,讲故事,丹青的四肢冬天时格外冰凉,而子墨却像一个火炉一样一年四季体温不变,于是每到冬天他们便会睡在一个被子里,丹青怕自己的手脚冰凉会让他觉得冷,子墨总会说,“不冷不冷,我大冬天的也觉得热,正好你给我降降温。”丹青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分给子墨一半,两人形影不离,宫中的人对待子墨也十分恭敬。冬去春来,很快他们彼此相伴已经四年了,四年之中,子墨的父亲只来过两次,前方战事频频,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家庭。但子墨倒也不想家,他早已适应了宫廷中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遇到了心心相惜的玩伴,子墨当时年纪小,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觉得他永远不想和丹青分离,而丹青亦如此。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的话,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吧,起码会相伴的时间再长一点。
贰.突变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在这个春天里,花朵依旧开放,小草依旧翠绿,树叶依旧茂盛,鸟儿依旧歌声清脆,大自然的生物都在春天重新释放出生命的活力,除了人以外。人是不在乎春夏秋冬的,人在乎的更多的是权利与金钱,不管在哪一个季节,绵绵不休战争和杀戮以及永无止尽的勾心斗角一直在继续,似乎人人都习惯了这种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