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梁咏琪自1995年出道以来,推出了她的第三张同名国语专辑《梁咏琪Gigi》,这却是我人生中购入的第一盘流行歌曲磁带。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梁咏琪是谁,也没有听过她的歌曲,在那个媒体并不发达的时代,购买一位歌手的专辑,凭借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传递的口碑,或是看到专辑时的一种直觉。我是后者,仅因为在音像店门口看到专辑的封面————一个穿着红色休闲服的短发女孩,长相舒服自然;她坐在洗衣店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身后的洗衣机滚动着,她就那样悠闲地坐着,长长的腿慵懒地向前伸展,朱红,藏蓝,纯白和橘黄的配色吸引着我想要拿起来看看。
第一盘购入的磁带总是小心谨慎地挑选,我记得我认真读了封页每一行小字,那是关于她这张专辑的类型,她似乎较之从前,在这次有了新的突破,也尝试了新的曲风,十几年后当我对各类音乐类型有了简单的认知,才渐渐意识到她那时已经尝试了Folk和英伦摇滚等新鲜的音乐风格,这些音乐风格不算新潮,而对于早期接触流行音乐的我来说,却足以感到新鲜和特别。
民谣风的音乐有了铃鼓和吉他的伴奏,如沐春风。《胆小鬼》作为专辑主打,确实是最为抓耳朵的一首。这是首4/4拍的歌曲,你会被它整齐的节奏所吸引,前奏的鼓点轻轻响起,整首歌所营造的意境跃然眼前。一个姑娘面对喜欢的人,胆怯又羞涩,想要去爱,又怕受伤。因此就那样自我矛盾着,心里纠结着不知要如何是好。尽管如此,这首歌的节奏还是非常欢快,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的爱情,它的纯粹不容悲伤吧。
和这首歌类似的,还有专辑中的《气象报告》。这首歌意境很棒,思念一个人时,你在想什么?你会做什么?它的歌词质朴得真实,真实得美好。它在旋律中加入了口琴的演奏,让思念变得悠扬,像个女孩站在窗口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想着爱的人,心中酸甜难料,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如果让你选择,你喜欢与自己相似的对象,还是不同性格的呢?《我们的笑很像》唱得就是这样的感情。告别了那个与自己画风类似的男孩,找到了另一个归宿。虽然陪在身边的人很好,但偶尔也会想起过去的他。有时候,越是刻意忘记一个人,他的样子就越清晰。两个人或许因为性格太过类似,才会爱的深刻,伤得也透彻吧。这首歌很好听,和前面两首一样,依然沿用了比较清脆的鼓点和节拍。但如果你带入情感去听,这种轻松的节拍好像一个女孩在分手后故作潇洒的模样。
很多人喜欢抒情歌多过快歌,抒情歌曲总是能牵动内心某处的琴弦,让自己感同身受。然而这张专辑中所收录的三首快歌反而是最为有趣出彩的。它没有急促的旋律,只有令人舒服的明快律动,越听越喜欢。专辑第一首《Spaghetti》很准确地描绘了一个单身女孩期盼爱情的心情。意大利面,它不是丰盛大餐,只是日常生活中最易烹饪的简单果腹美食。想要为爱的人煮一盘意大利面,并非奢侈的要求,这首歌用意大利面作为代表性的食物,传达出女孩想要踏实稳定爱情的简单心境。其实能有一份这样的爱情是许多女孩的梦想,记得在《北京遇上西雅图》里关于不要法餐游艇,只要豆浆油条的台词,说的就是这样一种简单愿望。
你或许听过许多告诉你要轻轻松松生活的歌曲,无论是要你睡到自然醒,还是放下包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都不应该错过收录在这张梁咏琪同名专辑里的《简单生活》。日常的生活节奏太快,忙得喘不过气,每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脑中都会幻想自己过一段简简单单的生活。这样的生活里,自己可以在家打滚、翻跟头,头发不梳,赖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没有电话打扰,没有客人来访,不用打扫屋子,自己开心就够了。这首歌中,我最欢的一段歌词是:“如果真有一天,放掉一切,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更快乐?不再向前走,找个人爱了,有没有错?”我们行色匆匆,忘了好好生活,忘了谈一场义无反顾的恋爱,不如停下来脚步学着知足,学着享受生活吧。
《Rainy day》是一首很好玩的歌曲,它翻唱自德国乐队Fool’s Garden的同名歌曲《Rainy day》(Fool’s Garden大家应该不陌生,演唱过Lemon Tree)在原有曲调上进行编曲,整个曲风偏爵士风格,经过Gigi的演唱,多了一些小女人的感觉,也让雨天也变得有趣起来。这首歌画面感很强,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把一个姑娘挡在屋内,在家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等待爱的人给她打电话。恋人之间的距离,分寸很微妙,太近了会腻,太远了又会思念,听起来虽然矫情,却是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常有的心态。贯穿在音乐中的还有一段搞笑的收音机口白,播音员语调搞怪,很衬这首歌,里面还插入了电话铃声,雨声……营造出非常真切的试听氛围。
除了这三首快歌,还有三首抒情歌曲格外动情————《很高兴》《告诉他我不爱他》和《沉淀》。特此在这里首推《很高兴》这首歌,也是因为这首歌,才使得我回忆起这张专辑。一切源于朋友终于在分手三年后,放下过去,决定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之所以三年都走不出上一段情伤,是因为与前任分手时,前任并未给她一个应有的答复,不是不爱了,也不是她不够好,但分手就是那样的突然,措不及防。三年后与前任的偶遇,交谈,终于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让她彻底释怀。《很高兴》这首歌,正是唱出了这种释怀的心境。很多人在分手后都会有难以释怀和不甘心的情绪,想来一段感情的结束,从情感上总是需要一个明确的了结,才能真正向前看吧。所谓时间不够长,或是新人不够好,都不是放不下的理由,重要的是从心里让这段故事结束,给彼此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林宥嘉的《说谎》和梁咏琪的《告诉他我不爱他》在情感的表达十分类似。尽管我还爱着你,但我不要你同情我,也不要你愧疚,我宁可告诉你我过得很好,也不愿你看到我孤单的背影。我很喜欢梁咏琪在演唱那句:“告诉他我不爱他”时的坚定语气,她所表达的情绪是非常到位的,尤其是“告诉他”三个字,笃定又坚强,一切都会好的,让一切随风而去。
《沉淀》表达的情感是整张专辑中最深刻的一首,是人在感情中经历了一系列变化之后,才领略的道理。整首歌旋律舒缓,如同一个人在领悟后的思绪一般,因为懂得,所以不再固执下去,当你发现有些事已经不是“爱”可以解决的时候,一种无力感涌上心。那么,只能放下,不再纠结,让一切沉淀。
最后要提的是一首旋律很特别的歌曲,名叫《自由落体》。它的音符层层叠叠盘旋上升,又如自由落体一般坠落,在98年的时候,这种创作还是比较新颖的类型,后来也听过许哲佩的《气球》,也会有同样的感觉。《自由落体》的词作搭配旋律十分契合,把一个人在感情中的纠结和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那种想要挣脱束缚,寻求安全感的诉求也在细微之处得以体现。
总的来说,这张来自1998年的同名专辑是她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一,也唤起了一段自己遥远的记忆。也许那个年代每张专辑都弥足珍贵,得之不易,拿来反复聆听,百听不厌,才懂得细细品味它的好吧。如今数字音乐早已成为主流,太容易听到各式各样的歌曲,也就不如过去一般认真对待,新的歌曲未必没有经典之作,只是人们无暇去懂得罢了。
特此写下此文,推荐给从未听过这张专辑的人,也送给和我一样,在这张专辑的陪伴下度过美好青春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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