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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年,我大姐季雨大学毕业。
大姐找了很不错的工作,高薪体面,成了全村人教育小朋友的模范,从我记事开始,大姐就光芒万丈,在我的家里,更是神一样的存在。父母一向把大姐当做他们的骄傲,逢人便夸,大姐也是一直优秀,家里不大的墙上全是大姐学生时代获得的荣誉证书,有代表学习成绩的奖学金证书,有书法比赛的,演讲比赛的,朗诵比赛的,征文比赛的,营销大赛的……
大姐,是真的优秀,这像一条生活法则一样深深的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就像一种生活本能,和吃饭,睡觉差不多,不需要怀疑和理由。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有了那么优秀的大姐还会继续要二姐,好吧,就算她要二姐有个牵强的理由,那,48岁生下我算怎么回事?后来母亲告诉我说是因为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男孩儿,我从出生便再也没有见过奶奶,我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
我叫季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我很难想到一辈子没怎么读过书的父亲能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我一直认为这个名字是母亲或者大姐起的,因为大姐个母亲拥有一样的“文学细菌”,母亲年轻时是个文艺青年,因为姥爷家里有两个舅舅要娶媳妇,懂事的母亲主动放弃了学业,扎根农村,嫁给了一穷二白的父亲,父亲是个老实人,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对母亲很好,他不懂母亲,但是支持母亲的想法和生活信念法则,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父亲像是母亲思想的执行者,因为母亲的“壮志未酬”,便注定了大姐一出生变要承受的“来自于母亲的寄托”,母亲把全部的心力,物力,财力都投资到了大姐的身上,大姐也没有让母亲失望。从小到大都是第一,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如果要给一个孩子的培养定义一个词语,那么,母亲的培养简直就是“per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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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5岁青春期,相比同龄的男孩子晚了一点儿,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还有内心世界的“波澜壮阔”,我喜欢上班级里的一个女孩儿,胖胖的脸蛋总是红润润的,不大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但很是迷人,但我最喜欢的是她穿的白衬衫,和扣子下面隐隐约约的已经悄无声息的发育的乳房,我注意过班级里其他女生,属宋佳期的最大,我半夜总会被这乳房惊醒,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所谓的“梦遗”,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宋佳期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感觉自己每天晚上都像一个“小怪兽”,等阳光来临以后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正常”的自己,而宋佳琪这个女孩儿,将成为和我有着半辈子纠缠的女人。我不像罗马尼一样,他喜欢我班的班花乔翠翠,可是我不喜欢她,瘦的没有乳房,还有点略黑,我喜欢女孩子白一点儿,就像我大姐的那种白,不仅仅是化了妆擦了粉底以后才显现的那种白,而且卸了妆也吹弹可破的那种白,而且,我不喜欢乔翠翠的眼睛,她很高,几乎比罗马尼一样高,罗马尼是班上最高的男孩子,我15岁的时候根本是不敢和他站在一起的,因为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班级里的女生是看不见我的,而我,总希望被女生或者男生注意到,跟罗马尼站在一起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早上起来去上学,路上碰到了罗马尼,我是一点都不想跟他上学的,我从小就不屑于跟他做朋友,虽然我长得矮,但是我有一颗绝不像“恶势力”妥协的决心,母亲从小就告诉我说,要做个像大姐那样的乖宝宝,母亲每次提到大姐时,眼睛里都放了光芒,那是何样一种母亲对女儿的骄傲,我很多年以后从大姐的眼睛里看到了。
“季子衿,过来,跟你说个事儿。”罗马尼少有这么客气说话的时候。
“额……你说吧。”我是想拒绝他的但是我又不敢,所以我没过去但是回复了他。
“过来,来,我又不吃你,离我近点,我跟你说。”罗马尼有点不耐烦了。
“……”虽然我的内心还是拒绝的,但是我的脚很明显已经很听话了,15岁的我还是不敢拒绝比我高两头的罗马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