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异地的尘土,
踏上遥远的路途,
满怀赤情追求我梦想,
为了理想我宁愿忍受寂寞,
饮尽那份孤独! ”
——《三百六十五里路》
1同一片屋檐
研究生备考阶段,我换一套好房子安心备考。性价比高的豪宅都是大户型,我挑了一套四房两厅房型,和身边的同事朋友商量,一起把房子包下来。
小熊是健身认识的朋友,在巨灵工作,听说我招租,一看房间非常满意,选了一间最小的住下。
小熊是一个厚道的人。每天他都乐呵呵的,对生活要求很简单,能看电视,能上网,他便很满足。小熊喜欢做饭,我回来后也喊一起吃,匀一双筷子。
每次吃饭,饭也他做,菜也他买,碗筷都是他洗,他一点意见都没有。他干活乐在其中,每次洗碗的时候,都能听见他快乐的口哨声。
小熊基本上没什么生活立场,别人说什么观点,他都会很赞同。心态很好,少有烦恼。房租水电算帐的时候,他从来不争,什么事都做好好先生,今后他有了太太,肯定是老婆管家。
小韩是电视台同事,深圳本地人,我刚到深圳时主持团委活动,和小韩一见如故。他教我粤语发音,也很喜欢和我聊天。听说我租房,一拍即合,马上从家里搬出来,一直渴望独立生活的小韩,挑了一间大房住下。
小韩说,人生三分之一时间在床上度过,所以一定要睡好床。在小韩怂恿下,我买了一个豪华大床,书橱和书桌也换了新的。我们三人吭哧吭哧从家私城押运回家,我真有一种白手起家的感觉,虽然这个豪宅并不是我的。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看着窗帘盈盈拂动,终于住进了相思小屋,每天除去工作和应酬,请客往来,有滋有味。这便是我想要的深圳生活。
还剩下一间房,发布招租广告后,有个要考研的男生来看房,从市政府坐104公交,问了半天路,跑了一个小时专程看房。这样虔诚的人,直接就给租下了。
小伙子叫千俊哲,朝鲜族,有点韩国明星味道。21岁大学毕业想出国,不找工作,每天埋头读书,完全趴在桌上,从早到晚,日以继夜,非常刻苦。他的劲头感染着我,对我的备考也是激励。
他的随身行李不多,一台超大电脑很醒目,他的生活细节都建立账目,买一瓶可乐也记账,每个月严格控制开销。
同一片屋檐下的四个青年,共同度过人生的青春。
2漂亮的女孩走过来
房间住齐,我摆英雄宴,小韩和菲菲一起来,菲菲买了一大捧鲜花,让满屋生辉。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鲜花,放在客厅里,蓬荜生辉。
菲菲是三八节团市委活动认识的,三门岛旅游我们一起担任主持人,小韩也在现场。组织男女配对的一块五毛的游戏时候,菲菲落了单,说自己没有朋友,怎么没人介绍啊。我说把我介绍给你呀。她笑着不语。
菲菲是我喜欢的类型。大眼睛,瓜子脸,长头发,气质挺拔,清秀脱俗。让人有一种极力保护的愿望。有天看娱乐报纸,发现她非常像金喜善。
她比我小两岁。喜欢舞蹈,唱歌,担任很多晚会的主持人。在学校里是免考直接上南开大学。
和菲菲认识的第二天,我就找小韩打听菲菲是不是有男朋友,小韩说好象有了,是招行的研究生。
我听了心里一沉。小韩说管她有没有朋友,你可以抢过来。小韩鼓励说,我比你有经验多啦,起码谈了20多个朋友,这才找到一个……
我很纠结,偶尔和菲菲联系着,她很愿意听我说话。她说,你给别人介绍朋友,你怎么不给我介绍啊,呵呵,我也是一个人啊。
小韩把菲菲带到我们新家吃饭,我正好和菲菲聊聊。她说Love con’t neet money。
给我一年的时间吧,如果你还没有谈朋友,我就去追你。
《情非得已》在小屋里放着——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要很大的勇气。”
花每天吐露着芬芳,我的时间很忙,但是也要看看花朵,闻闻花香。清香的气息让我温馨。考试的动力还在,花的魅力确实无穷。
我写下:“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3同是天涯沦落人
在深圳做建筑工人的小于来找我,和我告别。
19岁的小于是海南旅途认识的,和同学到深圳打工。那天我乘坐海口返回深圳客船,没有买到座票,在甲板上呆了一夜,小于也在甲板过夜,我买来啤酒,他喊来同学,我们一起打牌斗地主。
那一夜,整个客船甲板,就我们三个人,我们屹立船头,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我高唱领航灯,他两位不懂粤语唱什么,一旁静静听着。
我记得客船清晨抵达蛇口,小于看到高楼大厦时憧憬与茫然。下船后叔叔接他后,他们两个同学使劲和我挥手告别。
小于来深圳后做搬运工,同学在工地上做建筑工人,他们在深圳最底层生活。
他明天和包工头结帐后就要走了,要回老家连云港,来和我告别。
那天晚上在船上我对他来深圳的鼓励,他几个月来一直感激在心。他坐上平时舍不得乘坐的出租车来我家,和我辞行,看一看我,这是最后见面。
他们小心翼翼地说话,谨慎端坐在凳子上,不大动。看到我的漂亮书架和大床,问我多少钱买的。我说4万。小于摸摸床沿,咋咋舌说:“那么豪华,我一年的薪水啊。我摸摸它,也算感受了。”
他始终觉得应该帮我搬家,为没有为我出力而遗憾。
他和同伴说起自己生活圈子,开始有了气氛,工地上开心的事情,有艰苦有快乐。讲到女人时,两个人都眉飞色舞。
我带小于下楼吃饭,牵着小京巴波波,一个三轮车的民工车夫差点撞上小狗,民工朝小狗笑笑说:“撞上了我可陪不起。”
车夫走了。小于说:“我们穷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我也觉得陪不起。”
吃饭回来后,小于说工地的宿舍已经退了,我说:“你们俩也享受一下大床吧。我去小韩房间睡。”
小于坚决不肯,要和同学在卧室打地铺睡。我拿出被套,他们很快铺好。我复习英语的时候,他俩已经睡着。这两个不到20岁的青年,背井离乡闯深圳,仰望星空,努力生存,终于还是回归老家。
一年后,民工小于从连云港打来电话,向我问好,他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一个儿子。他还是讷讷的,不善言辞,说着说着信号断了,我再次给他拨了过去,他忽然说,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4学诗谩有惊人句
华强北的爱晚亭酒楼开张,老板杜总想做演艺酒楼,突出湖南文化,请我们栏目组吃饭。活动中大家挥毫泼墨,即兴演唱,还有专业歌手登台。
我朗诵了毛泽东的《重上井冈山》,把井冈山换成了爱晚亭,改了几个词,最后让大家常来坐坐。
就这样一个表演,让女主持人激动不已,她拿起话筒对大家说,今天是她这么多年最激动的日子,因为“我遇到了最崇拜的人,他就是电视台的丁洋。”
我没想到在这个角落里,竟然有粉丝,有人欣赏与崇拜。她没有去赞赏在座的各位领导。我有点欢喜,我要继续努力下去,才能不辜负尊敬。
现场活动中,我认识了阿孟,这小子膀大腰圆,胸口上绣着黑龙刺青,搞卡丁车,40岁的样子,一问年龄,才25。他对我很景仰,准备拿出几百万给我炒股。
阿孟好像是中了六合彩发家的。现在他们抬举我,若是我股票炒得不好,哥们也没法做了。本是萍水相逢,也不知以后就怎样散伙。
人生得意须尽欢,君子之交淡如水,切记。
吃饭以后,去阿孟的跑卡丁车场。第一次赛车,风驰电掣,好生神气。一共玩了三转,每次8分钟,这半个小时可真是精彩,原来赛车也上瘾。
在绕弯的时候,我把杜总狠狠地撞了,老杜流露出痛苦的眼神。我很抱歉,但又感到好笑。黑社会也会疼吗?
到东方旋风夜总会玩,杜总喊了一群小姐,吹牛吹的好大。什么揍市长,什么进中南海,什么一个电话喊多少人,仿佛是黑社会老大,我看杜总身旁不过只有一个小姐而已。
喝酒的时候,杜总请阿孟帮忙收欠款。对于黑社会,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夜总会进来两个小丑演员,一个表演三个球杂耍,一个踩着高跷。我前面的少年,可能16岁不到。他的手指纤细,很灵活把气球棍卷成一个个小动物,送给我们。他总是在微笑,两条腿微微的摆动,迎合着音乐的节奏,他掩饰他的局促,想表现的洒脱一些。这个少年是什么原因,也想努力在深圳生存下来?
深圳的夜生活原来这样精彩,喝酒,跑车,穷极快乐。各种人生在着这里交汇,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世上来一回,就是品尝各种滋味。
5躲进小楼成一统
小韩要创业,准备去内蒙古做生意。内地人都到深圳来挣钱,深圳的小韩却去内地挣钱。尽管对他的选择存在质疑,我还是为小韩饯行,出去唱卡拉OK,小韩喊上了同行的女友,没想到竟然是菲菲。
酒后,大家开始放开了,各人都唱,从来不唱的小韩也唱了《草原升起不落的太阳》。我没有唱,如同徐志摩——“而我没有放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回家后小韩买了一张麻将桌,和菲菲叫上小熊,我们打了一宿麻将。我心不在焉,连续输牌,一晚输了一千。
小韩赢钱很得意,就吹口哨,还在客厅吐了一口痰,我说“素质问题”,哎,今天我怎么老看不惯他。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的任务是考研,我要金盆洗手,专心读书。
夜晚伴随着月亮和星光,带着我的妞妞散步。穿军大衣的保安在交班,我想起了钢厂的生活。八一也给我发过军大衣,就这么一个值钱的劳保。记得趟过齐腰的水去上班,天上的霹雳闪电真是吓人。
厂里我也有一个小窝,宿舍里有书籍和台灯,有江边月光,那是我营造的第一个家,我叫做“相思小屋”。喊上我的兄弟们来吃饭,室友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嘈杂的环境,往事如烟。
钢厂日子过去,清苦又美丽,那是人生刚启程的青春诗篇。八一的岁月,多少次夜班,都在如此月光下走过,水院大学,多少晚自习,都在如此月光下徜徉。
月光下小狗忠诚地陪着我,每天热烈地迎接我回家。小妞妞还在我的怀抱,与我共温暖。
电台正在播出《深圳今夜把你遗忘》。留下的只是一程程回忆。人能够相互协助的走过一程,真是很不容易。
儿时的玩伴身影、少年的杯酒纵歌、都让我回忆留恋。生命中很多朋友都已经随风而去。刘姨、夏鑫、杜勇、陈友康、尹枫、小韩……一个个在人生中消失走远。
“只留下我,独自寂寞,却不敢回头。”
6千金散尽还复来
小韩走后,我招租了一个单身女孩小周,看她挺漂亮,是河南人。女生比男生好,四个房间全是男生,总是很脏,显得很邋遢。
一天深夜,已是凌晨时分,我被电话铃声吵醒。小周打来,手机里哭着,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哭……
这个招租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网友?被诈骗?至少她现在能打电话,说明是安全的。她不肯说,我也不问了,静静听她哭。最后,她才说,在东莞,然后挂了手机。
我想我应该帮助她,给她的手机打了过去,她依然在哭,不说话。
我说:“你先别慌,能回来吗。”
她说:“我身上没钱了。”
我说:“你打车回来,东莞到这里打车200块,我下来接你。”
她说:“没车了。先在这边等着。”
我说:“那我等你,你明天一早就回来,我会等你。”
她说:“你不上班了?”
我说:“等你回来”。
她沉默了,电话里我听到了警笛声。
随后她又打电话过来,说要回来。
我说好的,我等你。
过了一会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她说已经在车上。
一个小时候,她到楼下,我给了司机200块,接小周回家。小周头发很凌乱,脸上还有口红,低着头直奔房间。
危难好助人,帮助别人是一种福气。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同一屋檐下,远亲不如近邻。
如果她是做小姐的,那么肯定是不安全的,不欢迎这样的人。我不歧视小姐,我以前也做过歌手。
几天后到了周末,一个民警找上门找小周,好像是要交钱。民警问我是谁。小周抢着说:“是我的哥哥。”
民警要我拿身份证,看过后说身份证对不上,不是哥哥,要小周去派出所一趟问询。
小周很紧张,悄悄把我拉一边,要借5000元。我很奇怪,这是什么钱?
我说要看看民警的工作证件,是东莞XX派出所。我猜想可能是上次小周东莞发生的事情。民警说,小周和解协议签字,回来后钱还没有给,说着把和解协议给我。
小周一把拦下,快要哭出来,说:“哥哥哥哥,帮我一次,借给我吧,别的事情不要管了”
我想申辩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少点。小周说不行不行,赶快交了。好像我口袋的钱是她的。我楼下取现,小周给我写了一张借条。
到月底小周没交房租,她说不住了。我找她还钱的时候,小周说:“哥哥,我们一起睡,你这么优秀,欠你的钱就不还了好吗?”
我很恼火,一点也不客气:“我这么优秀,睡觉你要给我钱才对啊?”
我向阿孟征求意见,阿孟说每个老板面临多少次借钱,假如都和我一样,早就破产了,象这样的事情,需要果断处理。以后有大钱了,可以资助更多的人。要我赶紧登广告。
我找小熊也借了钱炒股,于是我讲给小熊听,他听了笑嘻嘻的:“我的钱也在你那里啊,我不要你还我钱,我不买电脑了,我不是一样也踏空了吗?”
我一愣,感到自己被利益冲昏头脑了,我几乎代表小周感动起来,厚道的小熊就像春风一样,温暖人的心灵。生命的同行,需要留下美好的回忆。
为善若要与人知晓,便非真善。我要有颗宽容的心,象小熊那样。
7梅花香自苦寒来
万家灯火,我在苦读,天下考研人生都在煎熬历练。考研的日子,猪狗不如,考上以后,鸡犬升天。
刚刚备考时,我一看书就想睡觉,书成了最好的安眠药。后来看书越来越兴奋,反而睡不着了。失眠象噩梦一样缠绕着我,每天看书到凌晨4点,越晚越清醒。隔壁房间的小千,灯光也是亮着。
躲进小楼成一统,就在这帘儿底下,听外面喧嚣。阳台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匆匆而过的人们,享受下班的时光,我不属于他们。
这样的生活快一年,没日没夜的,谁还想有第二次?后来我忽然明白,只要自己尽全力,真正努力过就不会因为青春没有奋斗而遗憾。
决战时间到了,我要奔赴武汉考场。风萧萧兮易水寒,买上火车票,去往三年前我来时的起点。
提前一周到达武汉,怕早上起不来,每天早上6点强行跑步,武汉天气微微下着小雨。
第一天考政治、英语。清晨MORNING CALL,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校园,清冷的操场中,有的考生在看卷子,有的考生放松心情。走进考场,心情才平静下来。
第二天考综合、管理。寒冷中走进了教室,试卷发下来,逻辑题很简单,有三道是我做过的原题。心里很塌实。
语文第一篇作文是论证有效性。外资比内资好,罗列大段数据。我指出简单枚举、论据不足等等。
数学首先做4分的大题,做一道扔一道。数学上基本没有命中的,做题目都没有用什么技巧,完全是碰硬的做。最后留出的20分钟检查。
下午考试管理的时候,心情已经大为放松,估计成绩:数学65-75,逻辑38-42,语文42,管理63,英语65,总分估计在270左右。这个成绩可以上清华了。
走出考场,我的红牛也喝完了,大家鱼贯而出。文汇楼前,通报了好几个舞弊的学生名单,有报考清华的,也有报考武大的。
走出校园后,感觉象是考上研究生,前途是一条阳光大道,我的腰板都硬了。但忽然有种失去目标的感觉,往后就是享受了吗?以后就无须奋斗了吗?
回到酒店打开电视,《茶母》里一句歌词“即将过去的回忆……”,让我沉思,这一切一切,都将是过去的。
在这个清冷的冬季,武汉留下了考研印记。告别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好似当初什么也没有发生。
8即将过去的回忆
回家深圳的家,小狗热烈扑上来,尿都失禁了。我摸着妞妞的头,奖励两根火腿肠。
小熊为我看护的很好,小千也回家考试了,房子退租。马上过春节,小熊也要回老家过年,小熊临走时把钥匙给我,说他的同事小康从广州来,可能在春节来住几天。
把小熊送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家里,我把所有灯都打开,悄然无声。小狗安静趴在窝中,匍匐在枕头上,开始了温柔的梦乡。
过年转眼就到了,我决定哪儿也不去,坐在家里,静静守侯自己的阵地。三十儿去邮局给父母快递了年货,捎上一封信。
“爸爸妈妈好:
新春到了,首先祝福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我的研究生考完,工作可能会有变动,今年春节不回来了。我住的四房两厅,同屋的人都回家了,有个室友家里给他寄来年货,家里灌的香肠和咸鱼,东西不少,都给了我。
明天是除夕,我去市场买点菜,褒点汤。深圳的过年如同过周末一样,我觉得身体健康,自由自主,就是最好。
过年了,街上看见两套袄子挺不错,一件太空棉,还有一件唐装,给爸买了下来。从来没被爸买过衣服,我记得爸喜欢蓝色,太空棉穿起来轻而且暖和。唐装是真丝面料,可以和我给妈买的紫红衣服搭配,过年拍张照片给我看。
包裹里还有一袋竹笙,这是竹子开花时候才有的,在煮汤的时候放一点,比香菌要好。这是我从福建带回来的。
还有两本邮册、两本邮卡,一本磁卡,您把它重新归类,妈说自己有鉴赏的头脑,那么看看应该怎样排列才好看。
顺便问哥嫂好,希望他们早生贵子。
祝康安”
回家的路上,莲花路口看见收报纸的30多岁妇女,靠在板车上,怀里抱着她的孩子,温柔的看着,那满眼的注视,这天下就只有那孩子一般。
夕阳中,她微笑着,怀抱婴儿,坐在板车上,两只脚荡着,旁边一只很漂亮的婴儿车,有妈妈的孩子,天天都在过年。
下午上中央台连线嘉宾,带小狗妞妞在楼下草坪做完节目后,小狗妞妞跑丢了。我一直找到莲花山,一路上喊着它的名字,一个多小时都不见踪影。
妞妞是我在网上领养的京巴。一个高中女生要出国,网上打广告送爱心人士。我领养回来后,小女生还来看过一次。
它的粮食还在柜子前,地上飘着狗毛,屋子里有着它的气息。我挺对不起妞妞的,在这里的一年,没有给它什么好的照顾,妞妞却整天跟着我,我再也见不到那白色的小精灵了。
《花仙子》唱着:“我要找我爸爸,找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我的好爸爸没找到,如果找到他就劝他回家。”
9现代爱情故事
初三晚上,小康带着女友来我家,我们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康是小熊的同事,在广州办事处工作。小康说女友因肺结核,一个肺坏死了,另一个肺不知有几成希望,小康说春节后和女友拿结婚证。爱情在小康身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让我感动不已,觉得小康非常伟大。
餐桌上年青人甜蜜依偎,小康照顾女友细心周到,女友面色苍白,从中山医院临时出院,在珠海深圳散心过节。小康有情有义,让人刮目相看。
忽然想起了“情义无价”,“有谁知道情义无价,能够付出不怕代价……”
初六我忽然感冒,浑身发冷,剧烈咳嗽,头重脚轻,排山倒海的难受。小熊回家没钥匙,我听着门铃响,却无法起来开门。小熊请开锁匠才进门。小熊为我熬点粥,我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
小熊说广东爆发了非典疫情,最初是河源的禽流感,春节前后在广州流行起来。我想起小康女友在广州住肺病医院,可能是小康女友携带来的。但小熊一点都不紧张,尽管小康睡过他的床,但小熊照样坦然入睡。
小熊说药店买不到板蓝根,甚至感冒药都没有了,超市里到处都是买醋的人,小熊排队买了两瓶80块,而且还在涨。
股市开市后恒顺醋业、三九医药、一致药业涨停。
10 漫天星光,不见故人
月光下,我徜徉在草坪上,漫天星辉,笼罩楼宇,已是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我独自享受着清醇的夜空。寻常月光天天有,深邃人生有几回?
这一年送走了多少人?来了走了,聚聚散散,如同日出日落。人生总要一段段过去,分别总是寻常事,转眼就各奔东西。
世上深沉的爱总是蕴藏沉默中,因为宁静才显得深邃。大多数时候,生命不需要讴歌,它原本就自然长存。当我仰望明月,倾听清风的时候,时空中就会留下我的呼唤。
人生如同一条弯弯的河流,要经历很多曲折坎坷,遇到挫折,回旋着积蓄力量,再度冲刺。
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下,大多数人是没有钱的,但是只要努力,光明就在前方。没有考上的人看不见我们的光明,但是他必然看到了另外的光明。
“有多少三百六十五里路呀,从故乡到异乡。
有多少三百六十五里路呀,从少年到白头! ”
——《三百六十五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