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方振武、方振拳两个儿子都大了,也都成婚生子,本来该享福,却被两个小子快气死了。秦江县无论哪次大的打击犯罪行动,都缺不了这两个孽障。
当方灯知道他们竟然是江湖上传言的秦江六害之首,被气得大病了两年。由于略知医术,自己调养,去年身体才逐渐恢复。目前他心一横,兔崽子们,随便混吧,即便让人打死,也休想让我伸手。
五年前,袁朝做生意来看过方灯,师徒百感交集,见面说不完的人生苦乐。最令袁朝欣赏的就是,这个弟子抗日打游击,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却隐退江湖,乐于清贫,不争名利。
这次败退,他想找满腹韬略的方灯藏身,顺便也投投他的高教。
袁朝本性并非恶人,这次出手,一是想讨回他和白义臣、李文盟三人一辈子的资财;二是也想借着帮“老板”,与辣西施袁一英骨肉相认,必竟是自己的骨血;三是司空梦、王成真、袁一英,自己亲手抚养调教的三个孩子都帮着老板,他被蒙得神魂颠倒,认为老板是对的。有这三点,使他一时间成了助纣为虐的闻太师。
凭袁朝的武学修为,两次大战逍遥楼,没一个能活着从他掌下走出去。毕竟袁朝秉性刚正,从不施诈,从不染邪,为自己留足了后路。
后文书讲,他为破此大案,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有诗为证:
树已参天直入云,
斩腰生芽犹直身。
秉性不摧真英雄,
任尔阴谋不可逞。
这时候,颠倒阴阳不老侠袁朝被马平父子追着,心里十分紧张,恨不得一下子摆脱,从此销声匿迹,让他们再也找不到。
塘沽金猴方灯不问江湖,逍遥自在。闲来无事,平端那条镔铁棍,在许大的农家院中,闪展腾挪,泼风赶日。出一身汗,喘一回气,人累了,歇息时格外舒服。
老爷子今年已是六十八岁的人了,胡须不留,满面红光,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
今天老爷子才听说,逍遥楼被武会及捕快两次捕贼,搞得天翻地覆,他最怕两个逆子也在其中,心下十分郁闷。
他老早起来,舞了棍,收了功,已是7点半了。正在屋内洗脸,院中烧饭的老伴儿叫了声:“老方!师父来了!”
“什么?”他心中又惊又喜。
他已得知恩师袁朝是此次武会众英雄的对头,而且是领首第一个。他又想知道怎么回事,又怕见着惹来麻烦。
这会儿一听说师父来了,忙不迭放下洗脸毛巾,三步并作两步来在院中,见师父瘸着腿朝他走来。
“师父,你……”塘沽金猴方灯哪里见过师父吃亏,十分惊讶。
“别提了,被马平那小子打的!”老袁朝一把拉住方灯。
“快,进屋说。”方灯扶着袁朝,赶紧进屋。
原来,颠倒阴阳不老侠袁朝一进秦江,就让自己的徒弟兼司机“小灵猫”王准独自一人开车甩掉尾巴,回白云市去。五天后早上6点钟,来秦江车站碰头。今天二十九,也就是要到二月初四。
他从后视镜一看,马平的车没跟上。不等车停稳,他飞身纵出,三晃两晃的,钻入胡同。走小路来到县郊方庄,找徒弟方灯。
袁朝将此次作首领与甲鱼武会对立的原委,分析了对错,客客气气的让自己这个最欣赏的弟子,也评判一下。
老英雄塘沽金猴方灯听了原委,又问:“我的那俩个孽障怎样了?参加了没有?”
袁朝一垂首:“唉!马荟兄弟闯进去,打死四个。可恨,他们人多势众,我无暇相顾,还不知道两个孩子的下落。”
袁朝还不知道,方振武、方振拳等秦江六害虽然名头很响,其实不行。他们技不如人,还爱逞能,竟然要在逍遥楼试试身手。人不自量,天不帮忙,一战下来,六害死了四害,秦江老百姓拍手称快。
两个老人对视了一下,沉默了,都深深地垂下了头。虽然是不争气的孽障,毕竟还是骨肉亲情,两个小子会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