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梦中招见我

昨天,敲完《大东换了牙刷》,大东信誓旦旦地准备通过写他母亲来写“爱恨生死”,今晚坐在电脑前敲字时,大东发现这更是一个问题,之前是不知道怎么说“爱恨生死”,现在又加一个不知道怎么说母亲,这周主题书写注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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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生气地说:“你这伢给我出了这么大难题,我不跟你玩了,你自己爱怎么胡说八道就怎么说,我这一周隐身。你不要脸,我还想以后有个好名声,我是因为《大东小西》故事而存在,不能瞎掺合,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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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主题写作啊,我被推到前台来,对着一众朋友圈好友,没遮没掩地开始唠叨,可能还要大不敬,但如果此刻不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来说母亲呢?!

自从4年前父亲去世,我从没有梦见过父亲,我之前总以为是因为父亲爱我,不想来打扰我这儿子,可是经过一段时间心理咨询治疗后,我在今年中秋节第一次梦见父亲。那会,我明白了原来父亲不是不见我,是没有原谅我。

这个中秋节,刚好也是老爷爷去世100天祭日。梦中父亲丢给我一把钥匙,说我们把家里钥匙交给你了,其实父亲是从他腰包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我,然后带着微笑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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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开我时,那是2013年9月28日,刚离开的日子,我没有办法不去想他,可就是梦里梦不见他。那时候我在自己QQ日志写私密日记,加密码锁,每天一篇,持续一个多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持续,因为涉及太多我和父亲往事,我和他即是父子、朋友,又是不同目标意义对抗者。我写啊写,就是没有写通写透,父亲没有原谅我,不愿意在梦中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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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今年5月份开始生病着床,老爷爷最爱我这孙子,但在最后弥留之际,我也没能在床前尽心尽孝,忙于所谓工作,后面还出现很多工作误会。父亲病重之际,我和他倾诉过,答应过他为他老父亲送老归山,尽孝尽心。在这四年里,我每年五一、十一放假都保证陪老爷爷在周边县城乡镇逛逛,让老人家再体会一下他曾经忙碌过田埂土地,每年清明节,我都会专门请一天假,在工作日时间陪他上潮家老祖宗坟,上坟是老爷爷最开心去做的事情,他说他要尽他孝心。

我所能尽孝的内容就是干老人家愿意干的事情,听他说话,我少说,因为我有些说话内容,他没有办法明白。老人总是敦促着我这孙子读书,2015年“十一”他到我合肥家住过一晚,就爷孙俩人在家,那年我接他来合肥看车展,带他去寿县看他小女婿老家,那天晚上我们聊天,他叫我买最好的电脑,认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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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离开的日子,我把老爷爷即当自己祖父,也当自己父亲,我自己尽孝,我也替父尽孝。

他们相继离开,没有人知道我这内心受到的冲击,因为这两个男子死亡对于外人来说是人间正常死亡,父亲58岁离世,过早死亡,老爷爷90岁离世,寿终而寝。在外人看来,时间过了,岁月会平复我内心,我会忘记。但实际上没有,在这些父辈死亡中,还夹杂着家庭争吵,有情感依附与迁移,涉及我母亲,冲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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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恨我母亲,脾气粗暴,粗言烂语,偏向舅舅一家,弄得家庭矛盾重重。随着我生活进入深水区后,我理解了我母亲,也理解了我父亲,他们故事很精彩,我还没有能力去写他们。

我曾有一个故事梗概说我母亲:母亲,在他生命中的意义,他没有仔细去解读过,他没有办法完全还原清楚母亲原生家庭样子,但母亲身上的的确确发生过这些事情——外婆在她十几岁时去世,外公脾气懦弱,家里兄长脾气憨厚,她要收割湖里高瓜菜去卖、做内江撑船摆渡人、在方圆五十里走乡串村卖小猪崽、自己决定自己婚姻、在江南江北剥牛皮破牛骨、收鸡鸭鹅做小商贩、照顾弱智弟妹、与丈夫争吵一辈子、发疯、离婚复婚、中风,围绕着她身边目前剩下的最至亲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弱智弟弟在她身边陪她,一个是她聪明儿子远离着她,他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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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属于原初乡土渔村,人极其聪明,有菩萨心肠,会赚钱,一辈子在争争吵吵中度过。她不大融于城市生活。

我为什么要去写我祖父、父亲,还有我母亲,而且这样零碎不系统,可能跟我最近人生态度有关。人生脆弱,我们一路走来,如果没有遇到至亲死亡,你很难感受生命无常。你如果没有理解生命内部诡异性,你就不明白有人性故事本身就在你我身边,我们只是没有去开掘罢了。

忽视存在,舍近求远,是我们最喜欢干的事情,估计这算我们看不见的最大而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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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个朋友这样聊过天,我说我现在尝试用语言去理解:在四方在四季,等相遇等相知。而有一个人,我和她是内生外长的关系,此生只有这唯一,我不去理解她,而抱头乱窜去看清外部世界,这是不是有点扯淡?!

当今年8月中旬,我的大舅,也是我母亲大哥去世后,我对我母亲的好奇心越来越浓。这三个男人伴随她走过半个世纪,她内心有我如此感伤吗?她的痛是什么模样?四年里,母亲每天都会为父亲遗像点柱香,她每天看着父亲会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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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父亲再次在梦里相遇,是因为经过了再一次主题书写,我明白了一个核心问题:我和我姐是父亲最值得骄傲的人,我和我姐却过早地痛失他。当我明白这点后,父亲在梦中招见了我。

我确认在我们身上对自己至亲是有心理感应的,这和神无关,但父亲四年后能与我在梦中相见,是因为有生命神帮我度劫吗?还是在神秘大脑内部,我和远去的亲人一直进行对谈,我们握手言和了?是父亲放过了我,还是我终于放下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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