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读过这本巴黎不快乐的书,这句话倒不知为何一直留在脑子里。若细究,这句话似乎该加个在读起来才顺口。巴黎怎么会不快乐呢?巴黎日日夜夜都是快乐的,凡尘俗世只庸扰世人,只有在巴黎的人才会不快乐,连带着巴黎也被不快乐起来。
像是出生快满百日的婴孩,我在广州的生活也快要过第一个百日。或许还会有第二,三,四甚至往后的无数个百日,但这第一个百日总是特别的。好像不如期冀中快乐,幸而也未到最坏的情形。每日坐的208路总会经过珠江畔,所以选位置时就留了心。
早上靠左,晚上靠右,拥挤到能感觉路人甲的呼吸喷在耳边的公交,也能在一路的珠江美景安慰下忍下去。珠江的早晨和冷的白水蛋,常温的牛奶,还有四块钱的肠粉有共通之处,看似平淡无奇,但于我而言皆是美味珍馐。夜色初至,这座城市便和这条江一同跳起舞来,优雅温柔又兼诱惑浪荡,似白玫瑰与红玫瑰嫁接,如朱砂痣和蚊子血交融。
有人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我却是做不到的。人不可爱,江水是可爱的。她不用嫣嫣然笑,只以她的存在,就已然惑了我的阳城,迷了我的下蔡,甚至这座不尽如人意的城也可以称作可爱。
可如果南方不快乐,那要回到哪里去呢?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可惜我既非北枳,也非南橘,我这棵从北方奔徙去南方的树,在北方结不出有药用的枳,在南方也还是长不出酸甜可口的橘子。
思来想去,如果南方的城不能让人快乐,那就去爱那里的江河湖海花草树木音乐食物还有费洛蒙满满的熟男熟女吧,任凭心之所想心之所向。
而我,要去准备长成存钱罐了。
写于2017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