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宝呢……

                                    一

    一个夏日的傍晚,父子俩下楼散步。走到山西路交通银行附近,又见一店面门前的台阶上,三三两两的贩狗摊前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怀着好奇的心情,我们也跟着凑到跟前。

    几个笼子里面,分别陈列着不同品种的小狗仔,其中三只长相一模一样肉狗狗格外抢眼。我随手抓起一只捧在手掌心里,高高举起,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它雪白的皮毛一尘不染,圆滚滚的身体倦缩成一堆肉乎乎的小球,黑黝黝的鼻子如橡胶做成一般,两只睡觉眯成一条线的眼晴睁开时,滚圆滚圆的,既黑又亮,炯炯有神,立刻让我爱不释手。

    "这狗多少线?"

    "80。"

    于是,当即打电话让孩子妈来解决还价和付钱的问题。原以为孩子妈会像往常一样,编出各种理由打消我的购买欲望,不料她匆匆赶到后,只是望着仍被捧在我手掌心里的肉狗狗瞅了一眼,二话没说就同女摊主还价,最终付出50大元,让咱父子俩如愿捧回小狗。从看见这狗宝宝第一眼,到走进家门口,这肉乎乎的小家伙就没有离开过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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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这是一只京叭狗,记得《三毛流浪记》的漫画里曾经见过,那时对它的印象并不好。可如今在生活中活生生地看到它,没想到长的竟然如此可爱。

    到家后,弄了个纸箱,剪开一扇小门,铺上一些报纸,便搭就了狗的小窝。接下来,是要给这只京叭小可爱起名字。

    起什么好呢?既要感觉到它的可爱,又要简单明了、朗朗上口。经过父子俩的仔细推敲,这小狗仔最终有了一个小区里面人人皆知的大名:嘟嘟。

    夜晚终于降临,我们上床睡觉。摆放小狗的纸箱依然摆放在南面的客厅,门窗继续紧闭以保护窗调降温后的室内低温效果,我们一家三口去了北面的卧室关门睡觉。半夜里,孩子妈忽然推醒我:"你听听,小狗是不是在叫?"我使劲一听,果然是小狗的叫声。穿过三道门,小狗的叫声越来越清晰,打开客厅门时,就觉得听到了一个婴儿由于恐惧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泣。于是赶紧的,把这纸箱做成的狗窝搬到我们的卧室,这接下来的一夜,嘟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安安静静地同我们一起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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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你过来看看,小狗在地板上小便了。"

    没错,是小狗肯定要撒尿。怎么养成讲卫生的好习惯,那得看主人怎么对它们进行调教。

    我找来几张旧报纸,叠在一起平铺在阳台上。把嘟嘟抓过来,揿下它的小脑袋让其闻闻自己在地板上撒的尿,对真屁股拍打了两下,告诉它以后不许在这里大小便,然后再移师阳台,把它的小脑袋往旧报纸上按,边让它闻报纸边教导它:要在这里大小便,知道吗?

    要说小狗的智商确实不低,仅此调教两、三次,类似的错误嘟嘟再也不犯了。相比较而言,人类出生相同时段,任凭你讲一千遍,小孩子该尿床得尿床,该屙裤子屙裤子,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尿布、纸尿裤什么的呢。

    白天我得去上班工作,晚上和周末才有时间陪嘟嘟玩。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刚刚在沙发上倒下准备小憩,嘟嘟突然"汪江汪"地朝我一阵狂吠,弄得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出哪里惹恼了它,让它如此大动肝火,最后还是孩子妈过来揭开谜底:原来平日里这沙发都是喂它吃食、给它洗澡、替它理毛、帮它打扫小窝的女主人歇息的风水宝地,所以在嘟嘟的眼里,除了女主人,任何人都不允许在这里躺下去睡!唉,你也不好好想想,是谁把你从小贩子手上一直捧来家里?如今这样对我,算不算忘恩负义!

                                四

    狗通人性,小狗更愿意与小朋友粘在一起。每天儿子无论在哪儿,嘟嘟都屁颠颠地跟在哪儿。当然,儿子也喜欢跟嘟嘟一起玩,轻轻抚摸它光滑滑、软乎乎的长毛,带它下楼逛街散步。每晚在人如潮涌的湖南路上,儿子和嘟嘟也会成为路人围观的一道风景,不时有人发出这么奇葩的声音:"这只小狗好可爱呀,长的和这个小孩好像。""就是嘛,哪个带像哪个。"

    嘟嘟,我真不明白,为何在我儿子跟前,你总有那么好的脾气?任凭他怎么摸你、揉你、戏弄你、呵斥你,你永远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显出一副享受、舒适、欢悦的模样。他踢皮球,你就"汪汪"欢叫着逛奔追逐皮球;他写作业,你就泰然自若地默默守在桌边;他用腿脚踏着你的脊背,你也死皮赖脸地无怨无悔……我还是喜欢那些精彩的画面,在玄武湖的木桥栈道上,一前一后他牵着你信步向前,那幅林间漫步的情景是这般暖人心脾;在玄武湖的水塘旁,你跟着大步迈进的他欢快地在水面上跳跃,亦步亦趋的模样又是何等浪漫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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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家里来了三只小鸡苗,尖细的嗓音把你惊讶得怒睁圆晴。它们着一身毛绒绒的黄衣,长一只尖尖的嘴喙,咄咄逼人地走向了你。

    你匍匐着身躯,一双前爪在胸前微微弯曲,警惕的眼睛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黄鸡。它们冲着你一步步上前进逼,你匍匐着身体一点点位后挪移。它们用尖厉的叫声和坚硬的嘴巴向你发起悄悄的攻击,你睁大着眼睛用黑黑的鼻子迎向"敌鸡"那尖锐的利器。我在一旁观战中不禁哑然失笑:这里的战斗充满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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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女主人给你洗澡,总是惊悚而饱含乐趣。先要放满一盆温水,再放你进去。你抖抖呵呵,又兴奋无比,总是张开大嘴加快呼吸,伸长舌头胡乱俏皮,水汪汪的身体动个不停,让女主人手忙脚乱还怕误伤了自己。

    洗完澡,正要拿来浴巾擦拭,稍不留神你"噗溜"一下窜了出去,在房间里拚命地来回奔跑刹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停止脚步,你又猛烈抖擞皮毛将身上的洗澡水弄了个天女散花、水溅满地,那兴奋陶醉的样子可爱无比。

                                    七

      每天凌晨,当我们还在梦中沉睡未醒,你便悄悄来到床边想催我们起床陪你嘻戏,虽然默默无语,可你走动时四只小爪子的指甲叩击木板地的声响由远而近已向我们发来了消息。 我们假装不知,闭紧眼睛等待天明,你只好无奈地一言不发,乖乖守到我们从床上一跃而起。

    随着我们离开床铺,你立刻冲到可以离家的门前,摇头摆尾、欢蹦乱跳、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呼号,招呼主人打开家门带你出去。

    每到傍晚,你都伏在客厅,耳朵紧帖地面,一旦听见熟悉的摩托车轰鸣,你就立刻跃起欢腾,以独特的舞姿通知女主人开门。紧接着,你从刚刚开启的门缝里钻身而出,急不可耐地冲到楼下,来到我的面前,老道熟练地往摩托车踏板上凌空一跃,稳稳坐下,让我带着你在小区院中兜风三圈转来逛去。

                                  八

    你是京叭,也是一只小小的大傻瓜。

    别的狗外出时紧跟主人,即便走失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而你则不同,即乖巧、又贪玩,散步时路走多了,你就赖地不动,任你主人千呼万唤,我自巍然伏地,让粉粉的舌头伸出来萌死你。在玩兴大发无所顾忌到东奔西跑之时,你偶然回头不见了主人,却连自己都不知来到了哪里。于是就原地趴下,静心等待,因为你知道主人疼你爱你不会将你抛弃。

    终于有一个晴朗的早晨,你趁女主人稍不在意,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当女主人发现看不见你时,赶紧丢下手中的活计四下去寻觅。在小区的每一个角落,在附近的街头巷尾,到处回荡着女主人呼唤"嘟嘟……"的声音。历经好多时辰,女主人终于在马路对面远隔多个小区的一座院子里,看见你孤独而又憨态呆萌的身影。

                                    九

    还有很多很多你的故事,每个片断都是你又乖又白、又傻又萌又可爰的回忆。自从有了你,我们的家中由一宝变成了两宝,老大叫点宝,老二叫嘟宝。这个家里当爹做妈的,看见儿子就呼:"点宝呢……"看见小狗就喊:"嘟宝呢……"左点右嘟,好不欢快,多少幸福!

         

        时光飞逝,往事如烟。小京叭的可爱话题还会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无意间偶尔还会深情地呼唤:

    嘟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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