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中文作业S05E01)
1.
天地万物都造齐了。虽然没有降雨,野地里也没有草木,田间尚无菜蔬,但已经有雾气从地上腾起,滋润遍地。
“然后,他吹了一口气,你就活啦。”夏娃笑眯眯地说,啃了口手中的果子,就不再看亚当,反而将视线拉向遥远的天空。
她看到的只有灿烂到刺眼的阳光,和在阳光中飞舞的灰尘。
她再看看自己身处的园子,这里永远都有郁郁葱葱的树,绿得逼人的眼,其上的果子,味道吃起来总是差不多。
这样的日子……
“啧!”
“嘿,夏娃,今天的果子味道怎么样?”
噢对了!还有树上的这条贪吃的蛇。每次都在她吃果子的时候出现,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酸话。
“不错啊。”她懒洋洋地回答它,随手抛给蛇一颗果子,看着它吃的身体都鼓了起来,又觉得好笑,不禁又扔给了它一个。
再看亚当,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果子,沉默着看她随意地送出食物。
那个人说过,她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是那个人送给他的。
原本他一个人呆在园子里,野地里的走兽和天空中的飞鸟都有自己的伴侣,那个人的考虑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他便接受了。
只是没有话说。
他对她说的所有的故事,她似乎都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转身离开,离开前嘱咐女人:“园中树上的果子,都可以吃。当中那棵,不可吃。”
这片领地是那个人赋予他的,这里树木茂盛,地上的青草柔软芬芬,醉人的花香弥漫四周,美丽的鸟儿总是唱着歌,大家饥食鲜果,渴饮涧泉,自由自在。
而他是这里的管理者。
他喜欢这份工作,他毕竟是从土里来的,天生对土有一份亲近。他爱亲近这些。
做工的时候,他觉得很安宁。即使汗水滴落在地,他心亦是欢喜。
2
“这句话他都说了好多遍啦!”
蛇嘟嘟囔囔,它使劲吞下第二个果子,忽然想到一点。它转了转眼珠子,一边吐舌一边问女人:
“神岂是真说,不许你们吃这园中所有树上的果子吗?”
“这还有假?”夏娃无聊地踢开一块碎泥,瞟一眼蛇:“还没吃够?那就自己去采吧。就知道你才是最贪吃的那一个。”
她转过身,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真适合睡一觉啊。
但是亚当已经开始工作,作为他的妻子,她理当去分担一点工作。
事实上,她倒是真的想找到一种,吃起来特别一点的果子。
天天都吃差不多的东西,似乎有点儿太单调了些。
就像亚当,每天只会重复那几个故事和那个人吩咐的,从不会和她再多说一点别的。
这样的日子……
啧!
3.
星星要升起来了。
她知道。
晚风吹过发梢的时候,第一颗星星就会升起。
有时候这些星星特别调皮,她有时候会想摘几颗下来,可是它们那么高。而当她假装已经不感兴趣的时候,它们总是落到水里去,害她以为它们落水了,总是想要把它们都捞上来。
就像现在。
“你这是徒劳无功的。”
是那条讨厌的蛇,它又来啦。
每次看到它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话,她都会想:这真是一个让人看了难受的习惯啊……
她就没有见过别的有这样的说话的习惯,让人觉得特别“矫揉造作”。
没错!
“夏娃,你这样捞,可没有用。你都试了那么多次了,没有一次成功的,是吧?”蛇吐着舌头说话,声音还带着一点“嘶嘶嘶”,它神神秘秘地说:“过来,我已经有办法,可以让你……”
“你能有什么办法?”夏娃大声说,但是看蛇那故作神秘的样子有点儿倒胃口,便不等它回答,匆匆忙忙地便走了,她听见亚当远远地在呼唤她的声音。
4
天起了凉风。
夏娃觉得有点儿冷。
她一边摘着树上的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张望。
这几天那条蛇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她想,省得每次看到它那张细长的脸都不舒服,她简直受够了它总是边吐舌边说话的姿态。
但是那天,它说抓住星星的办法,真的有吗?
树叶里露出一抹黑色。夏娃抓起它,叹说:“喂,那天想说什么,不要藏着了,说吧。”
蛇瞪了她一眼,看起来却像是有点得意似的:“只有一个办法,吃了‘那棵树’上的果子,吃了你们就能有智慧。你就能知道怎么抓住星星。”
“可是那个人曾说,‘那棵树的果子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们死’……”
“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你们不一定死。”蛇嘶嘶地说,“反正信不信由你,只有这一个办法。”它说完,便昂着头游走了。
5
夏娃走到那棵树下,红红的果子确实比其他的都悦目,而且,吃了它,还能使人有智慧。
蛇大概以为她是真想捞星星,那个傻瓜。
它永远不会懂,对于一个主妇来说,重要的从不是捞星星。而是更多更多……
仿佛被迷惑了似的,慢慢地,慢慢地,她把手伸了出去。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