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母亲
麻城/樱子
又是一年春草绿，又是一年雨纷纷，又是一年魂欲断。
十年啦，整整十年啦，那么一位贤惠，能干，刚强的老人——我的母亲，已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母亲是在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凌晨四点在脑溢血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挣扎猝然去世的，终年六十四岁。在这十年中，做女儿的我总想为母亲写点什么，可由于杂事一直未提笔，更主要的是怕自己这只笨拙的笔，粗浅的文字，杂乱的心绪亵渎母亲。但是这十年间，母亲的音容笑貌总在眼前浮现，甚至还在睡梦中多次出现。每年的清明和母亲的忌日，我们姊妹总会齐聚在母亲的坟头，为母亲烧一柱香，点燃震天的火炮，陪辛勤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聚聚。
一.母亲的一生，实实在在为生活而累
母亲特别能吃苦，日日夜夜为家为孩子操劳着。母亲小的时候，外婆家境贫寒，加之外婆去逝时，小舅才四十天，母亲又是家里的老大，所以母亲从小就照看弟妹，操持家务。母亲二十岁时就嫁给了我父亲，可父亲家里那时弟兄也多，加之我的爷爷去逝早，家里异常艰难。父亲母亲结婚时竟连一张像样的婚床也没有，只用几根竹竿一连就着土砖搭一婚床，父亲的新婚衣服还是借来的。可母亲毫无怨言，毅然挑起生活的重担，家里所有的生活都是母亲做的，那时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每天起早贪黑，洗衣做饭，砍柴喂猪，抚养子女，待人接物……家里的一切操持得井井有条。母亲特爱干净，又很贤淑，家里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孩到家里来，母亲都要倒一杯水，掇一张凳子给人家坐。
更不要命的是，在生产队里拼命挣工分来填饱家人的肚子，在大集体年代，插秧，割谷，挑草头，兴修水利……母亲比男人都吃苦，尽管当时母亲拼命干活，可我家还是缺粮户，这样母亲受尽了村里人的白眼和气，可母亲默默忍受，并说＂生气不如争气＂，于是母亲更加省吃俭用，尽心尽力抚养儿女。责任田分到户后，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种了十几亩田地，早上总是三四点起床劳作，晚上十点还在灯下纺线，补衣，做鞋……为一家人的衣食操劳着，也正是在母亲的操劳下，一家人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時期，使得我们健康成长，读书求学，建立家庭。母亲的一生是辛勤，是悲苦，是付出，尽管母亲一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事，但母亲的点点滴滴却令儿女难忘。
二.母亲的一生，实实在在为疾病所缠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患了一种怪病——全身性血液乌紫。多次到铁门，麻城，武汉医院治疗，才痊愈。可是母亲的脚又在稻田割谷时，被毒蚂蟥咬伤了，几十年了，虽经多方治疗，一直流脓不断，有几次，不小心弄破了血管，从伤口喷出来的血高达几尺远，血流了将尽半盆，可母亲像没事一样，照常操劳。随着年龄的增大，母亲的双手和双脚又几次骨折过，母亲更是没有吭声，在病魔面前显得那样坚强、刚强。
可是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七日母亲却显得那样的软弱无助，病魔不仅夺去了母亲的生命，也击碎了我们的心。当我们姊妹赶到医院时，母亲却不能张口说话，只任凭泪水在那无声地流着……我可怜的母亲，您的生命为何这般短？为什么灾难总是降临到您的身上？上苍为什么不长眼，在日子刚刚有起色时，让您匆匆去了天堂，留下您的四个肝肠寸断的儿女，留下您的四个茫然失措的儿女，叫天不应，呼地不灵……
第三天，当我们送您去火化时，亲眼看着您在火炉一点点被吞噬，我们的心在滴血，也才真正地知道：您将永远与我们阴阳两隔了。还有，母亲您知不知道，在您生命终止的那一刻，狂风暴雨，那是在为您呜咽；在您安然下葬的那一天，阳光普照，那是在为您送行。而且全村人都来送您，您要是知道有这么多人来陪您，您肯定会高兴的。
三.母亲的一生，实实在在为子女所绊
母亲一生生养了四个儿女，尽管母亲一辈子没有上过一天学，可是母亲却对我们的学习十分支持。当时，我们村里读书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女孩子上学，村里人总是对母亲说："你家那么苦，还让孩子读什么书？"可母亲总说＂有文化的人就是强＂。于是我们姊妹顺利读完高中，直到有的考取大学。尽管母亲不知道文化人是做什么的，但母亲知道那是件争气的事情，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您的大女儿结婚后，考虑到她的孩子无人照看，母亲您又不吝辛苦，把他们接到家里，尽职尽责地帮忙照看，经常是一头挑着农家肥，一头挑着孩子，不停地忙碌。如今您带大的两个外甥都已考取大学，并参加工作。
您最牵挂的大儿子远在广东工作，为了看看儿子生存的现状，您忍着晕车的风险，在火车上不吃不喝坚持了近二十个小时。到了那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看孩子，一刻也不停留。
您费心最多的小儿子，一直生活不尽人意，可您却一步步地把他从农村奔到城市，并买房安居定下。大雨淅淅的街头，您陪儿子卖早点；寒风凌咧的夜晚，您等着出外开车的儿子归来…
您疼爱的小女儿，婚后一直没有小孩，您却用最传统的方式到处求神拜佛，希望送子娘娘送她一个孩子，可惜还没等到这一天，您短暂的生命就被病魔夺走了。如今您的小外甥已经七岁，他健康，快乐，阳光。现在想想母亲当初的做法真是良苦用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母亲，回首您走过的岁月，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您为了我们儿女所做的点点滴滴，无论岁月怎样变迁，时光怎样轮回，您那慈祥的面容永远印在我们的脑海里，您那谆谆的教诲让我们终生受用，您那高尚的人格和魅力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行。
又是一年清明节，又是一年雨纷纷，又是一年魂欲断。母亲，愿您在天堂不再清贫，不再辛苦，不再操劳，这才是您的儿女最大心愿。 2013/3/20
（母亲姓罗讳清莲，生于1940年11月23，属龙，卒于2003年9月17，终年64岁）
樱子，湖北麻城人。爱读书，喜欢静静地在书海里任心灵肆意的遨游；也爱弄下文墨，喜欢静静地在文字里让心灵纵情的释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