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彩绘玻璃窥视房内,厚实帷幔之间,隐约可见插满鲜花的中国青铜和景泰蓝花瓶手擎高脚灯台的大理石女子,还有那铺满波斯地毯的长沙发,套古色一套的扶手椅……荒唐的贵族公子们蚕食着上百年积累的家业,在维里耶大街缔造了一座不可思议的宫殿,而宫殿的主人便是娜娜。
从街头的普通的风尘女子,再到演员,再到盛极一时的巴黎女郎,她的一笑一颦拨动着所有男人的心弦,像罂粟,让人迷离;她的名字在巴黎中广泛地流传,街头上,是人们羞涩而激动地低语着关于她的种种。
她是靠男人生存的寄生虫,是令人坠落的恶魔。美貌是她剥削的武器,一刀一刀,残忍的凌迟着男人尊严与辉煌世族最后仅存的荣光,却又令人毫无怨言,不惜一切代价地心甘情愿地为她奉上珍贵的玩物与奢华的享受。
而便是有那么一天,她忽然失踪了,变卖了所有曾经享用过的奢侈,远远的离开了。人们暗自疯狂地猜测着她的去向,想象着她远去之后可能发生着种种荒淫无耻而又放荡的生活。可当再次得知她的真确消息,却是她早已死去,在一所阴暗而嘈杂的饭店之中。她的脸上溃烂流出了脓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没有男人敢接近她,他们都在远远地地方,讨论着柏林的战事,偶尔听到一些有关他的消息,勉强的表现出惋惜的神情,又重新投入谈论之中。伴随着街上“进军巴黎,进军巴黎”的呼声,在一所昏暗的饭店之中,她悄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