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读过的书，不等于不存在，只是不曾出现在你的世界中。
今天就推介一本无从查询的书《诸神的消逝》（牛津大学出版社 1991年版）。之所以想起这本书是因为一些人。这些人与这本书有关。不过我不会再本文中直呼这些人的名字，也不会说明这本书中到底有哪些内容。总之，能说几多算几多。诸君记住这本书名就好了。
《诸神的消逝》是我在2010年前后在Page One 书店中无意中翻捡出来的，这本书被放置在书柜的最下一层，或许连书店人员都不记得这本书了。就这样一直放了好多年。连书脊都有些磨损及泛黄了。看来也是一本少人问津的书。
在翻到出版信息时，我印象中是1991年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然后我打开了这本书的目录，在看到这本书的目录之后我有点震惊了。想不到时隔多年之后依然还会再见这些文章及这些人。《诸神的消逝》是一本文集，在这本书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两篇长文，一篇是《论自由》，一篇是《论言论自由》。这部文集拣选的作者在当时1991年应该正值青春，这本书收集的文章多出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发表过的，《诸神的消逝》不过是将这些文字汇编结集成为一册。
这本书的前生已经语焉不详了，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有这样一本书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记得这本书的序言部分中有阐述此书如何命名为《诸神的消逝》。这个标题不仅仅是一些人的思考，也同时代表了一个时代中许多人的共识。再向一个过去的时代中做彻底的告别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时间是有连续性的，历史也是有连续性的。我们不能说了为了创造新的历史，就彻底的与过往的历史做一干二净的切割。在我们自己的历史上，如果诸神不能去除“神”的光环，还原为人的话，那么还是不断有“神”的出现。当大地上诸神消逝之后，人才会逐步的站立起来。如果我们不将原本附加在人身上的光环一一去除，那么人是无法发现人的意义的。总的来说，只有神退场之后，人才会上场。
诸神的消逝的过程，就是人发现人的过程。此消彼长。当人发现人的意义时，或许我们才会相信只有人才可以创造和改变历史，而不是依赖神，更不是将某个人打扮成为一个神。这其中的道理后来我在一则“缅甸的巨龙”的传说中得到理解。
诸神的消逝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正如同我在阅读《圣经历史研究》这本本中对于圣经记载的“旧约历史时代”、“新约历史时代”中的分析。对于上帝与诸神的之间的角力应该是最值得深思的地方。但是我们可以认识到，很多的神乃是由人而创、而造。人类繁衍生息依赖，人与神之间的故事铺天盖地。不过值得思考的是，直到今天，我们慢慢认知到神与人的共存方式。在我们人类的智慧中，我们不反对神的存在，但是我们反对“造神”。从此意义上来讲，神与人各行其责谨守各自的边界，而不是跨界而为。同时，我们还要把每一个人还原成为一个人。让一个人按照人的方式生活和创造。在作为人的生物属性上，每一人都相同，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如果不让“神性”回归到神的本位，人则有可能冒领神的名声。这也是诸神需要消逝的原因。
当然，“诸神的消逝”不过是借用了一种隐喻来说明社会的进程及人的认识自己的程度。这其中有关的神与神的意义绝不是以上这些文字可以一笔说清楚的。不过确定是，人不需要造神。至少在当下这个时代中，让每一个人成为一个人生活，并依赖他的言行和品行赢得尊敬和认知，而不是其他。
在《诸神的消逝》这本文集中所探讨的核心就是人如何认识一个人应有的生活权利和生活方式。神祈退下，人就登场了。另外针对使用“消逝”一词的隐喻是，神不会也不是一下子消失不见的。被人造出来的“神”需要缓步退场，它退场的快慢取决于人上场的步履节奏。
故国命运多蹇，也正如此，才会不断有人用热血浇灌这方土地。总是希望能开出一两朵希望的花来。不过常常事与愿违，花未开出，恶果倒是结了不少。《诸神的消逝》这本文集中的文章算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也可以是一代人对自己所追求的理想、理念、社会、家园的阶段性的认知总结。这些总结放在新千年的世纪中来看，依然不会过时。可能这部文集中的部分文章中阐述的理念稍显的有些僵硬，不过并不影响作者应得的赞誉。
这本文集中的各位作者也应该是值得一写的人。这些人到现在应该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如果梳理这些人的后续颇让扼腕凝眉，这些作者中现在有些客死异域，有些为虎作伥，有些身陷囹圄，有些奔走呼号，有些湮没不见踪影。不论这些结局如何，至少在他年少时的确还是有些思考与想法的。正如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文集》中所言：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拚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摧残，被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 节选《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鲁迅 （《且介亭杂文》）
再回看这本书的目录部分，对照文章标题与作者。再对比这三十年间的种种，由文及人，由人到文。不能不让感叹所谓沧海桑田的变化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
也正因为有了三十年的时间距离观察，我们也才能从这些文章中不断的指导一个人坚持自己所坚信的事是何等的伟大。一个人秉持自己的内心会历经怎样的艰辛。不过还是有人以一人之力与一人之愿做到了坚持中的那个自己。
我们时常会感叹人心常变，却不知变的是世事，还是人心。或许我们所以为的不过是风动或是旗动而已，有些心迄今仍然纹丝未动。
感怀一本书或是作者的种种情愫需要时间。我在这里只想说，每一个人都要记得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即便我们终有一日苍老，也应该是知道自己在年轻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也希望每一个人人在历经生活的艰辛之后，还能够不变成自己年轻时反对过的那个人。这一点尤其难能可贵。
《诸神的消逝》不是一本重量级的作品。可能这本书的作者都不会想到这本书在时隔多年以后，还是有一位读者将这本书翻捡出来，娓娓道来这本书的来路与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