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上高中孩子期中考试成绩下滑不少，孩子父母着急的不行。听完父母及孩子班主任描述，我决定亲自找孩子谈谈。
来到他所在学校，正是晩饭时间，本以为不一定遇上，因为这个时候是学生一天紧张学习后的自由而短暂时光。抱着试试看心理，来到他的教室，问询班级学生他的所在。没想一个女生指给我看：那不是，在讲台。
噢，我这才注意到几个学生正围在讲台上，指着黑板上老师讲的问题讨论的正热闹。心中掠过一丝欣喜：这是一个把学习放在心上的孩子。和他并肩走往操场的功夫，关心地问了他的晚餐，竟是一个饼胡乱应付了事，禁不住有些心疼：苦学生！
因为这段时光距晚自习只有不到半小时，我能做工作的时间已非常短。
沿操场漫步时间，让他梳理了大半年学习经历，包括几次考试和心理起伏，也探讨了目标问题。家长和班主任只看到了成绩背后的浮躁和骄傲状态。这只是表面现象，深层原因是目标模糊，茫然而失去动力。
因为初进高中，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班级和年级中层次和位次。本来初中及中考成绩并不突出，突然高一一开始拿到一个不错名次，也许内心真有些飘飘然，有些骄傲情绪也是一个孩子正常表现。但问题正是出在目标定位上，他把一次偶然当必然、一次动态过程当定势终结，他因此自大而看轻了队友。也或许他想更好，而试图做出些改变。但努力一段之后，却没找到出路和方法，便更加无助和迷茫。我了解到他那个时侯，曾有一段焦虑的不行。连身体也出了状况。给他疏导时，画出来的竟然是一只黑苹果，不，如果不是他最后添上的一片叶子，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片黑漆漆的膏药，因为他不断地给那个圆形图案重墨加色加厚。而那次找我的原因是情绪问题，是他取得优异成绩后，和父母及家庭成员间情绪的爆发。也许好的成绩在他看来，也是他释放愤怒的一个资本。
不说过去，且回到当下。
简单梳理之后，他最后问题落脚点落到目标迷茫上，看看距上晚自习时间将到，我让他坐下来画一张画呈现心路和现状：
很欣慰他首先拿起了一只很温暖的黄色画笔，有意思的却是从山顶一阶画下，很像他大半年的高中经历和心路，隐喻下滑和下坡。山下三个小人，一个立在陡崖绝壁下，虽有攀沿之势，但望着山顶徒然无助；一个困于山中谷底，根本无法见顶见外部世界，他自言这是自大狭隘而目光短浅的自己；很欣喜山正面台阶上，一个小人已迈上了第一级台阶，只是那小人相对偌大山偌高山顶多小啊，且看不清是伫立还是迈步状态，仍能看出一丝无力无助状态。但山顶上升起一轮红日，这是希望，不是吗？可为什么是山背后方向？从他站的台阶看得见太阳吗？另外，这座原本绿茵茵、草木葱笼、生机盎然的山在他笔下只是简洁空洞的黄色线条，有什么喻义呢？这绿油油的大地呈现的是黑色无序的线条，又有什么隐情呢？
一切还来不及深入探讨，已到晚自习上课时间。只是，他知道这段时间，有三个这样的自已，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自己，他弄不清，也许都是，也不全是。总之，他部分看到了每一个自己的状态。
——这就是探索，这就是探索的意义。
2019.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