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出這樣的標題也有些迎合標題黨的意思,多少有些不適感,裝給別人看,違背本心的裝會讓我討厭自己;其次,目前的所屬諮詢行業圈子,我從來不愿過多過深涉足踏入,遠離行業的套路,更不願走向當中的陰暗面。後來才漸漸發現,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關聯——若干年前你曾經做過的一件事,在多年後莫名地把過去和現在高契合度連上了,來到大理後的這幾年,我只是在靜靜地做保持自己內心意願的事,比如身心靈讀書會,從單身做到懷孕,直到松果一歲半在院子繼續著,再到古城奧賽空間(雖然這些年的大理人群發生著變化,對類似這樣的無盈利活動興趣變小了,但我的初衷還在,事情的目的性反而不再執著),因為當時一起參與讀書會交流更深入而走在一起的我先生,沒想到突然的緣分有了現在的家和倆個寶寶,真是老天給我的安排,不可預測。加之,我骨子里不能接受把孩子扔給老人帶,也不能接受孩子的心與我有隔閡。接著我自然而然重心在了家庭,最初的幾年也確實是在相夫教子。體悟到,許多國家對全職媽媽的尊重,有家庭文化考量的淵源,能夠親子陪伴和全身心的養育,孩子的身心健康最直接源於母親的身心狀態,本末怎可倒置?!當然,女性在家庭以及子女上的關注和付出,必定需要做出某種層面的犧牲。所以社會環境對全職媽媽的認可,男性能夠越來越尊重女性迴歸家庭這樣的行為,主流輿論的導向,它可以鼓勵一種良性循環,培育出有精神養分的土壤。
這多少與我的本心很接近,在我臨近三十歲的時候,隨著一步步的經歷和試錯,開始越來越清楚自己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覺得這個是一個人來到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否則會很遊離很糊塗產生自我懷疑,甚至心意分裂。雖然這條路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成為想成為的人的路上,同樣會面臨阻力,家人親朋閨蜜的不理解,我媽和我哥幾年前來過大理,完全城市人的眼見,第一晚就跟我說,大理小地方經濟發展不行,你又住在這樣的老舊房子里,你怎麼日子越過越倒退了,家人的不理解對我造成了一定困擾,後來我還是要感謝自己的堅定,家人也隨著時間漸漸開始理解我的選擇;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條路,還會面臨機會誘惑,比如有些聽著挺體面的工作機會,時不時找上我,但我的起心動念在當時已經發生不可逆轉的質變,職場的HR工作在我眼里無非就是幫著投資人變相的剝削可愛小人物的勞動力,除非我有狗屎運遇到非常有社會責任感和對員工相對人性化、企業文化看重員工個體幸福感的僱主,不然無論披著怎樣的外衣,本質都一樣,不如我如今時間自由的全職媽媽更能獲得幸福感。
另外在大理的近三年也發生了一些大的變化,《大理癌變的一年》戳中很多人的痛點,外來人口(尤其一二線大城市人口)的湧入,讓大理的整體消費水平上了一個台階,重點是房價和房租因為需求多了,蹭蹭往上升,這八年來目睹了曾經像我們這樣一波波80后來了又走了,有的因為經濟壓力,有的因為找不到一個可以長久幹的事。現在留在大理的人群,要不就是賺足了錢提前來過老年生活的富人(其實裏邊也参次不齐,能平靜做自己的很少,各種折騰各種炒作,這個社會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我不知道人還能不向錢而恬淡寡慾,很難),要不就是想方設法利用大理這張名片去掙錢,為了在這裡生活下去。不是這兩種人,很快就會不適合這裡的空氣了,彷彿身邊都是在做民宿、賣土特產、做跟旅遊相關的吃住行,才兩三年的時間,這個節奏就不再慢了,慢是秀給遊客看的。有朋友也友善的跟我們提過踏上這趟便車轉行做一做,但說不出來,總覺哪裡不太對,不是我的狀態。
所以慢慢地,我和晏子有個想法漸漸成形,將來還是會離開這裡。
簡單、自然、恬淡、寡欲,想要無限靠近的生活姿態。
兩年前房租開始漲的時候,有些焦慮隨之而來,各處去看合適的院子,換一處對我們而言租金壓力小的地方,兜兜轉轉,快要成的,後來黃了,其實也有預感,沒有歸屬於我的強烈願望。可能現在這個茶馬古道旁的鄉村院落,跟我們一家還有一段緣分要走完,兩個孩子都在這里孕育出生,在這裏我完成了一個從單身白領女青年到全職媽媽的大轉身,辛苦無須說,挑戰此起彼伏。與晏子爭爭吵吵的幾年磨合,有共同價值觀,有相似的生活追求,有彼此城鄉家庭、教育背景的巨大差異,有互補性格的衝突和補位,有過無心傷害,始終相互扶持。人生路還長,珍惜一起生活的芝麻綠豆。這個院子承載了這些年的一切,對TA的情感不是說離開就離開的。這些年得以留下來沒有默默離開,大體維持住恬淡生活的節奏,不能忘了各種因缘聚合給到我們經濟支持的朋友們,特別是認可晏子作品的一些老朋友的鼎力支持,得以讓他還能倔強地堅持自己的理念和風格,任性下去。特別感謝!
而我作為女主人,一直在家庭內部操持,暫時還沒能為另一半直接減輕一些經濟負擔。今年二寶要滿三歲了,最近我也有點蠢蠢欲動,心心念念想要馬上立刻做些什麼來達成這個想法。事情總是這樣,執著了,就變味了,走走就丟了本心。這幾天即使在做飯走路,也會警惕自己蹦出的執念,覺察到念頭,放下TA,舉重若輕。全職媽媽給了我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又能兼顧到孩子和家庭,一個女性對家庭的影響,遠超出想像。十年二十年後,回看這一段路程,雖不傳奇,足以驕傲。
今天接松果放學回來路上,她和村裡這些區別於“城市小大人”的童真小夥伴們結伴同行,完全沒有外地孩子的孤立感,我提著她的水杯,落在後邊,眼神沒有離開,她已經融入了這片土地,一個土生土長帶有杭州血統基因的雲南小娃,生命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