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司机把车开的飞快。
似乎蹚过了路上所有的坑坑洼洼,她紧攥着脑袋边随时拼命摇晃着的把手,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
车在过了一站后迟钝的门始终半掩着,嗖嗖的凉风直吹沉默的旅人。一个按捺不住的女人朝前面没好气地大喊:“关门!”
司机的声音淹没在了轰轰作响的发动机里:“推一下!”
女人没听清楚,更加气急败坏,看着眼前被车外的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老太太,撕扯着嗓子喊:“什么车呀?关门!”
公交车猛地刹住了闸,司机脚步砰砰地大踏步走到了后面,狠狠地推上了门。那女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周遭的乘客却开始窃窃私语:“这人是不是耳背呀……”
她一动不动地还站在那里,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抖了一下,挣开一只手奇怪地揉了揉眼睛。
面前坐着的人一只手打开了窗户,十分自然地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有弧度地扔出了窗外。那只水瓶恰好落在了窗外经过公交车旁的一位母亲面前,她的儿子正背着书包跟在后面低着头玩耍。母亲看到矿泉水瓶落在地上,神色鄙夷地透过公交车上的窗户看着扔水瓶的人,那人没什么感觉,兀自关上了窗户。
此时此刻,她心想,这都是什么世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她要觉得自己不配活着,这些人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