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会有人说我文静,慢条斯理。长大后总有人说我特立独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他们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说我文静者大概是看我常常待在家少外出吧;说我慢条斯理者大概听我说话慢吞吞吧;说我特立独行者大概发现我不爱与人交往吧。每当在寂静的黑夜,偶尔还能听见楼下树丛里传来的昆虫叫声,回味着这些话,眼前便浮现出一幅幅往事的画面。
我排行老大,还有弟弟和妹妹。小时候爸爸妈妈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们三个就在屋里耍看到屋头,不要到外面伙起跳。刚开始我们就在家里玩,或许是想象力不够,或许是家里可玩之地和可玩之物小且少,再后来,我的弟弟妹妹听完爸妈的“嘱咐”后便飞奔到家外面玩去啦,留下我一个人看家。我也试着最先跑到外面去,但我的弟弟妹妹根本不守规则,他们还是跑出来了,并对我说:“大姐,你跑出来了,我们还是要出来,我要给爸妈说是你带我们出来的。”就这样,我只好跑回去看家了。有时他们会对我说:“大姐,我们就要出来耍,反正没关门,掉了东西怪你。”然后我又跑回去看家了。有时候我觉得不公平,努力抗争,终于赢得出去玩的权利,却因为我经常不出去玩,我跳橡皮筋技术,修房技术(把一串算盘珠单脚跳进画好的方块),抓石子技术都非常之差,老是输或者排在最后自己也没趣,便主动回去看家了。
想起唯一的一次和几个女同学出去玩的经历。大概在小学二年级或者是三年级吧,有一天吃了中午饭去上学,老师要开会之类的,便提前放学了。几个同学约着说先别回家,去登岗坡玩,我也快乐的加入了,我都没这样出去玩过呢。那时我还有每天一分钱的零花钱,平时没用,荷包里刚好有一块钱,便去买了瓜子高高兴兴去坡上玩,心想去坡上玩也不会条橡皮筋,也不会修房,也不会抓石子吧。是的,没有以上项目,光走路也没意思啊,便有人提议爬坡上的水池(类似现在的攀岩游戏吧,我们喊的水池其实是里面蓄着消毒后的饮用水,从那里把水放到镇上各家各户的自来水管里的蓄水池),大家也欣然接受,便轮流爬起来了。几个小女娃用各种方法都没爬上去,却遇上了管水池的李爷爷,他警告我们别爬了,我们真的没爬了,就在水池边玩。刚吃上瓜子,几个小女生闲聊正起劲,便听见我爸在喊我名字,我吓得赶紧跑到我爸身边,还在纳闷怎么回事,便听我爸说是李爷爷告诉他我伙起几个妹子在爬水池,便责问我老师提前放学了为啥不直接回家?我自认理亏便耷拉脑袋不辩解,水池边的同学见我要跟在我爸身后回家了,她们便在我身后大声喊:“cz,cz,你买的瓜子还没提。”我给同学说我不要了,我爸问我哪来的钱,当然,后来我每天一分钱的零花钱也没有了。
上初中时,有段时间我在家找到了既可以看家也可以玩的好办法:门前散步。那个时候,我们那的人晚饭后都流行在街上散步,从李家街走到老车站街,从水巷子走到登岗破,从老车站走到茧站。我比较特别,我已经不喜欢也不习惯约人去街上散步了,我喜欢一个人就在我家街沿边屋檐下走走。自家的屋檐下也没多宽,要满足我散步的需求只好往返走来走去了,而且还特喜欢快速地走来走去。我在我家屋檐下走来走去,突然有一天却被我妈告知我不能在外面走了。我问为什么?我妈回答说街上的人都在问:你家大妹子发生什么了?为啥子最近老在你家门前走来走去?还那样很快的走来走去?我沉默无语,从此便不在外散步了。
就这样,我长大了,算是自由了,没有我爸妈的管束,没有弟弟妹妹的牵绊,没有邻居的流言,我觉得我已经不会玩了,更不习惯社交了,参加一些“应该”参加的聚会总是沉默的坐在角落。在同学群,同事群,妈妈群说的最多永远是:同意,收到,好的。一路走来,也有很多谈得来的好朋友,我不知道该怎样维护我们的关系,更喜欢保持一段距离。
比起与人交往,我更喜欢独处。因为与人交流少,自然不善于表达,也显现出反应能力差。举个不知是否贴切的例子:10月14日周六下午带着儿子在两河sl公园玩。儿子发现地上有个绿色的椭圆形的小果果,他捡了起来看了看,要求我把这小果果踩碎,看看里面是什么?我便一脚踩碎了, 发现里面是红色的,感觉是没盛开的花瓣,旁边有个大概3、4岁左右的孩子问我里面是什么?我回答说也许是红色的花吧。那小孩便质问我:“它是花你为什么不保护它?”我顿时懵了,无话可答。儿子回答说:“它已经被摘了下来,就没有生命了。”我看着眼前这两个3、4岁小孩,自愧不如。生活中这样的场景很多,我都傻傻的说不清楚,而更多时候,我选择的也是逃避,不想去解释也不想去说。
是的,我就这样被特立独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