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我十来岁时画的像古典大师,花几十年学习像孩子一样绘画。” 孩子更擅长记录而非表达,我们先学会观察,而后是记录,最后是表达。艺术是隐喻的,大师人物在表达的巅峰期开始反思转向记录,在表达中浸入越来越多的记录,最后放弃自我的表达去回归纯粹的记录。乐脆星曾问过不爱摄影爱绘画的我为何要涉足摄影圈,一面是好奇心作祟,一面是因为看腻了自我表达的“艺术”想看看违背自我意识的记录 。
中平卓马:“因为对相机说话的大自然,不同于对眼睛说话的大自然:两者会有不同,首先是因相片中的空间不是人有意识布局的,而是无意识所编制出来的。” 我对摄影的看法一直如此 ,与其强调摄影是一门艺术,不如承认它是 项补充人类视角盲区的工具。 照片不在乎由谁而拍,而在乎如何显现世界,由此摄影之最原始的特性来评价,并让照片获得真正的匿名性。不能根据某个个人,以他个性化的影像与世界交融来判断,而必须根据世界如何将它最真的姿态瞬间凝结在底片上来判断,如此摄影就能在社会这个地表上继续存在,且鲜明的发挥它原本的机能。
这是我所接触到的或许就是唯有摄影才具有的特性,是一种因过于激辩而导致的沉默,换句话说,就是拍下在意义范畴中一直期待被“语言化”,却无法获得语言化的事物。---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在拍摄意图之前,必先存在拍摄者受此景象吸引的事实,之后才可能有这张照片的存在。此时,拍摄一张照片与观看一张照片,两者之间是相等的没有任何距离的。我问过乐脆星如果办影展他要如何,他想如此展示--设立一个大屏幕,只有观众站在屏幕前注目时才会有作品出现,观赏结束时会记录下个人欣赏作品共计多久时间。乐脆星解释自己的用意--如今信息爆炸的时代,大家每天生产出海量的图片,一幅图吸引你注目的时间不超过10秒钟,只有共鸣的图会让你流连忘返突破10秒钟,希望用这种方式提醒大家与一幅作品的擦肩而过。我倒觉得这是重现拍摄者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让观众体验到摄影师对图片的扑捉。
摄影在刻印出每个生命的一次性后,也会是一个记录,是无法返回的记忆,从而获得最大的力量。摄影中的事物静止了与它一起活着的人类的痕迹,虽然它们从不叙述这些痕迹以外的东西,却反而唤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无限想象。只是我们无法得到想象究竟正确不正确的标准答案。而且观看照片时,每个人每一次造成的共振都在改变,总之事物只管诉说事物本身,发挥着完全放开接受我们的视线、却又果断拒绝的双重作用。---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但是为了获得有关人类的知识,只观察自己是不够的,人类自己看不见自己;人类做不到完全了解自己这件事。一定要牢牢紧扣在活着的人类之间,把不认识的人当成熟人,把熟人当成不认识的人一般,观察他们。---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摄影本身即是切取现实的一个断面,所以摄影是原本现实被切断的瞬间姿态的拟态,这几乎是不需要解释的真理,摄影所拥有的是只有摄影才能拥有的魔术,是只能被称为幻象的光景,是把所有的想象、所有的妄想强制拖引出来的触媒,摄影是时间的陷没。---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本雅明曾一度谈论到,“艺术”在相机被发明以前,是被意识支配的“艺术”。但是相机把“艺术”带往无意识领域,摄影总是背叛它的“作者”,也就是摄影家的意识,将超越意识的世界刺向摄影家,对于摄影家而言,这种偏差不就是一种无法替代的东西吗?自己的意识与超越自己意识的世界,摄影家不得不对这个无限循环投下赌注,而摄影家也只有这些筹码,但不能忘记的是,摄影家依然凭借着他的---摄影时的意识和再次阅读时的意识。---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我所想像的摄影既是从现实引用,也是向现实转移。是从现实切取某个断片,让现实的分支文化产生龟裂。是引用从现实而来,被限定的一部分,摄影并非消去现实的拟态,是根据再一次返回原本的现实,而对于现实的总体提出疑问。摄影可说是虚与实夹缝中的东西。---中平卓马《决斗写真论 》
乐脆星和阿源与我一起组号玩耍,此间我明白了点摄影的趣味,放弃语言的隐喻也丢掉自我表达的意愿,只是行走在时间里去记录点滴。如今我们希望更多热爱摄影的人加入,让我们聚众搞一搞事情,大家每周把自己的片子放在讨论组里,周末我收货为大家搭一座虚拟的展台---写一篇文章导引来展示大家的作品。
怕了么?带着你的片子上山来,我们在山头等你。
摄影:乐脆星
文字:杨小邪
排版: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