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过两日便要回学校,而心里对老母亲老父亲以及我亲爱的姐姐却有很多的话说不出。这篇文章就献给我的家人。
家住南方,身为湖北人,我的大学却是在沈阳这个冰雪之城念的。从家到沈阳,得到武汉转车,这期间得经历25+小时的车程。大一大二时,寒暑假,一年有两次回家的机会。每每到快放假的时候,老娘亲总是早早问我放假时间,嘱咐我,找好小伙伴一起回家。而在路上的这一天一夜,母亲总是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打来电话,嘱咐我注意安全,关心我车到了哪里。车在北京,这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二老一定是刚吃完晚饭,坐在电视机旁;车在河北,晚上九十点的样子,这时候二老该是刚看完电视剧,睡觉的时候了;车在河南,早上六七点,他二人便是刚起床。早已记不清楚这样的电话他二老打来多少了,但我总能感觉到那一晚,父母亲该是失眠的。
这次放假,赶上春运,凌晨四点多,当我独自到家,狼狈地出现在家门口时,老娘亲被我从梦中惊醒,而我却倒头就睡,等到天亮,老娘亲第一件事便是来我房间,看我一眼,仿佛要确定我的确在家,又仿佛已经忘了我的模样,要重新认识我一样。看着我毫发无损,她老人家这才去准备早饭。
我的旅程不仅对我自己,对二老也是一种折磨。而对二老来说,这种折磨不仅仅来自于我,也来自于姐姐。今年,姐姐和姐夫赶在吃团年饭的前两三个小时到家,也是半夜。我们这儿的年俗是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吃团年饭,姐姐姐夫两三点到家,母亲便醒了,开始张罗饭菜,我也被周围热闹的爆竹声吵醒,起床奔向厨房,仿佛是想确定母亲就在厨房,又仿佛是忘了年俗,想确定这下我们是真的团圆了。我不会做饭做菜,但我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厨房,陪着母亲张罗。饭菜张罗完毕,姐姐姐夫也休息停当,母亲开始祭祀灶神,许愿,许愿内容又是家人学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云云。桌子椅子摆放妥当后,父亲在院子里放起鞭炮来,像小时候一样,我与姐姐紧紧地捂住耳朵,而小时候,捂住我双耳的那个人,是母亲。年味莫过于此。
这是在沈阳的第五个年头,我错过了父亲在院子里种上桂花树,又错过它们开花的季节;错过了隔壁叫我小姑的侄子侄女们出生,又错过他们上幼儿园的时光;错过了老母亲一天天进步的牌技,也错过了她偏高的血压;错过了父亲不愿意束缚我又想我留在身边的愿望,也错过了安慰他。
父亲母亲已五十二三,他们错过了我在大学的喜悦和失落,错过了我的充实和迷茫,错过了我模糊的梦和不知所措的眼泪,错过了沈阳夏天的凉风和冬天的雪!
前几日,湖北经视播出一条新闻,一位年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离家外出务工,年近八十的双亲前来送别,男子跪别二老,哭泣不已,竟至于误了车程。这场景让人唏嘘不已。
作为九零后这迷茫的一代,我的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而让二老为我操心是我之过。希望家人能照顾好自己,各自珍重,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