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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进大连取引所 卷钞交易兴盎然
东永茂油坊原来在营口,除了油坊外,兼营粮谷买卖,还开了个茂托银号。是广东人来营口办的老字号。东永茂的总号在广东,称广永茂。一字之差显现出很有深意。那时开铺子起名都是有深刻含义的。一个东字是说“进入关东,生意兴隆,永远茂盛。”
就象义和顺,它的含义就义字当先,和和顺顺。其实是,取自赵老翰兄弟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赵老翰大名赵正义,在家本是排行老二,可是上面的一个哥哥,因为从小就过继给无儿女族内亲戚。赵老翰成了老大。下面有个弟弟叫赵正和,所以,铺子名就取哥俩名中的一个字。这就是义和顺名称的来源。
赵老翰此时感觉到自己着意培养刘植森真是对了。至少他已经能为自己排忧解难了。
东永茂来到大连也是有原因的,辽河入海口就是在营口,所以过去营口是进关的重要码头。那时
东北物产大多都经由营口散布全国;而且从南方来的百货海运至此销往东北各地。广东的广永茂就是这么来营口的。没想到到随着东清铁路修建,特别是日本人占领南满铁路,小鼻子采取降低铁路运费,同时,对铁路运输货物免税等手段,扶持大连港,抑制向营口港转运物资。特别是最令人可恨的是南满铁道通过新民时,有一条巨流河大桥,小日本它故意压低高度,使大型帆船不能从此通过。设置的障碍完全割断了辽河水运。促使上游港口通江口、马蓬沟,以及赵老翰去郑家屯才知道的三江口等重要码头日渐衰落。真是白帆远去,商号无奈迁移。东永茂就是这样搬离了营口。
唠一会儿闲嗑,赵老翰转入正题:“植森,你去取引所开户了吗?”
刘植森马上说:“铺子执照下来,我就去那嘎嗒办入市手续了,算是经纪人吧。入取引所所交易的经纪人须交保证金,我带的钱不多,得先存进一定比例的保证金才让交易。如果交易量大的话,可申请单独一个办公间。可比五站牛多了,还能换钞票呢。对了朱掌柜,我发现奉票比值上来了。”
“好啊小刘,你就多注意点钱市行情,随时向我报告。你可不知道东家逼我到手的奉票赶紧换成大洋,最不济也得换日本的老头票。”
日本在大连开的取引所全称为《大连取引所信托株式会社》,包括《满洲特产大连取引所信托株式会社》和《大连取引所钱钞信托株式会社》,后来,又在南满重要火车站成立了分社:如铁岭、开原、四平街、公主岭和长春等地,有论文观点:“由于大豆三品等重要物产完全操控于日本人所设的取引所中,所以危害性极大,可见民国时的1931年的9.18事变,以及后来的七、七事变,自有其积渐之由来也。”
五站的取引所正是大连的分社,这个分社总计股分为一千份,满铁会社占五百份,日商占二百五十份,中国商人占二百五十份,专务取缔役叫田中,也就是分社管事的董事长。赵老翰发财后有钱了,也在那里入股。取缔役也就是董事会设七人,由中日双方股东出人担任。赵老翰凭自己的能力挤入董事会,给了个取缔役头衔。
三人在铺子里对付一宿,第二天就去了大连信托取引所株式会社。
取引所里人头攒动,人们都做着发财梦来这里买空卖空。当然了,在取引所里发财的人是有,就像似现在的股市一样,只有少得可怜的人发了点小财。大多数人都在垫底。或者说大多人都在自觉不自觉地在取引所,为侵华日军提供经费。当然他们都是不知情的,也包括赵老翰。
赵老翰来这里也有一种兴奋感,他觉得这里交易规模要比五站的取引所大多了。他以为在这里才能施展开手脚,他也梦想在这里发大财。只是,赵老翰也脱不了熟套,虽然他在这里赚钱了,只是赵老翰与众不同,操作思路也跟别人不一样。虽然在世界经济危机下也被套牢,但由于不一样的思路,让他挺过了那场危机,不败反胜。
赵老翰看到钱钞交易的人很多,就上前去观看。刘植森说:“现钞买卖不要手续费,按挂牌即时比值兑换就行了。跟粮谷买空卖空一样,也是半月为一卯,但最长只为三卯。一万元双方各交手续费二点五元,还得交保证金老头票一百元。这里啥钱都能买卖。要想在这里入市,钱钞取引所规定,必须交五千元保证金,保证金也是老头票。老头票就是日本朝鲜银行发行的金票。”
赵老翰点点头说:“然康兄,既然来了,咱就办手续吧,以后奉票到手就来此交换。如果可能,也买期货。不过,植森,买与不买等我指令。”
朱峻辰说:“好吧,植森你领我去办手续。”
当时东北钱币很乱,不但霸占一方的军阀可以发行自己的货币,奉天省发行奉票;吉林省永衡官银钱号发行永大洋、永衡官贴;黑龙江省官银号发行哈大洋。就是大的商号都能发行代替货币使用的私贴,比如梨树的富盛泉。日本侵略南满铁道后,也在附属地发行多种日本货币,所以,货币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日本人在大连成立钱钞取引所开业后,营业兴旺,大连钱钞取引所,规定可自由交易。日本的金票、钞票和东北各种货币都可以进行交易,只是汇率经常变动。
赵老翰并不想在钱币买卖上赚钱,他想的是如何减少奉票过手过程中造成的损失。因为,附属地用的是日本钱,以金为本位的金票;而出了附属地,比如说四平街新市场,用的则是银本位的奉票,后来张作霖改为银元本位。奉票还分大、小奉票,比值都比日本钱低,当然对银元就更低了。民国十四年也就是一九二五年,每百元银元,也就是大洋,需要奉票二百元;朝鲜银行的金票则需要奉票一百六十八元。而到了民国十六年也就是一九二七年,每百元现大洋则需要奉票一千二百四十二元;朝鲜银行的金票则需要奉票九百五十七元。不到两年时间汇率下降得让赵老翰目瞪口呆。所以,赵老翰千方百计寻找减少风险的办法。因为,赵老翰的义和顺给伙计们发放身股分红,计算单位是用银元。这让伙计们心里非常安心,不管社会上钱币如何混乱,而他们的所得无动于衷。
在粮谷交易厅里,赵老翰感觉大豆有升有降还算平稳,也没放在心上,主要的是想看看有没有卖混保票子的。这时刘植森喊道:“东家,那边有卖仓荷证券的。”
赵老翰一喜:“去看看有没有成火车的,只要价格合理差不多少就买了。”
朱峻辰问道:“东家,还得买多少呀。”
赵老翰说:“去公主岭买了一些,还得五百火车呀。这回来就是想凑齐了给秦代表发过去。这个事儿完了,恐怕得上通辽去一趟,如果适合就在那儿建个分号。”
朱峻辰笑道:“跟我说,是不是还想让我陪你去呀?”
“那到不用,我还没有把钱庄办到那嘎嗒的打算。对了,嫂子她们都接来了吗?”
“别扯了,接来到是挺好,可麻烦事儿来,孩子吵吵要上学。我没辙了。”
“孩子上学是大事,仁寿街南头不是有个若叶学校吗?就上那嘎嗒呗。”
“我都问了,人家说就接收火车站上人家的孩子。我那小尕子还真想去那嘎嗒。”
“放心吧,回头我找找日本人,看能不能送进去。不行,咱就去中国街念书,那嘎嗒马大人花钱建的小学,说是梨树县第十五小学校。小尕子上学就到当铺住去,也不用来回跑。”
“哎呀,东家那可忒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听说那个学校要扩建校舍,孩子多了,学校不够大了。正号召有能力的商民捐钱呢。”
赵老翰看着朱峻辰问:“有这事儿?我咋没听说?”
“你呀,忙得啥样?东跑西颠的人家还有功夫给你说这些?有一阵子了。”
“我是说呀,马大人咋没打招呼。也是,万字会我有日子没去了。回头我得问问去。捐钱办学的事儿,咱可不能落后。”
正说着刘植森过来说:“东家,卖票子的真不少,我看价格挺合适的,就按你说的买了五百火车。”
赵老翰看着刘植森非常高兴地说:“植森,办得利索。以后再有这事儿,我就电话告诉你。哈哈,朱掌柜的,天助我也,准备打道回府吧。”
刘植森一脸狐疑地说:“这就走啊,我还寻思找几个朋友摆个坡呢。”
赵老翰笑道:“这坡咋摆都行,反正义和祥你说了算。你没看吗,朱掌柜勉强跟我来,事儿办好了赶紧回去。”
刘植森说:“那就去埠头看看吧,所有大豆都在那个码头往外发。”
赵老翰一挥左手:“好!这就去,正好拿票子提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