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天是情人节,我给蒋燕儿买了一捧白玫瑰,她不乐意了,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要是放在平时,我陪着笑脸,她耍耍脾气,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今天刘易阳被升了主管,比他早进公司两年的我却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组长,我心里满是不爽。
“广八路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听说里面甜品,冰淇淋自助,你去不去啊。”蒋燕儿打电话问我。
“老子正跟一小姐开房,没空。”
“你他妈的想清楚啊,你不去我就找隔壁老王了啊!”
我他妈没有鸟他,开着我的那辆老破车一路向西去找黄飞翔去了。
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搓麻将,没有鸟我,黄飞翔眯瞪着眼睛瞅着桌面上的牌面,准备赢五八万,范雪松则不断催促别人出牌。
不一会儿黄飞翔的手机响了,我顺手把他的牌接了过来,几把下来桌面上红色的钞票就堆了起来。
另外两个牌友是两个秒龄女子,身材曼妙无比,都是陌生面孔。我摸牌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范雪松的一只手放在了左边那姑娘的腿上左右摸索,那姑娘却雷打不动,云淡风轻,笑意迎人。
黄飞翔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大衣,大衣上的毛领尤为扎眼,那一根根狐狸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暗黄,隔了数米我都能闻见一股骚气。
“蒋燕儿的电话,问在不在我这。”
我皱褶眉头摆了摆手。
“那什么,燕儿呀,老刘不在我这啊。”
“奥,对。”
“那行,那行。”
“……”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老刘把丁字裤(丁姿绔)送回家。”
右边那姑娘歪着头,摆出微微笑意,两颊还有两个漂亮的小酒窝撒娇道
“不知道刘哥愿意不愿意呢?”
“他会不愿意?你一定要注意他,他可是老色狼了!”
二
我们又搓了两个小时麻将,估计那姑娘也被范雪松撩拨的不行了,双颊绯红,一看前戏已做足,就差点火开炮,巫山云雨,就地耦合了。九点左右两人提出散场,飘飘而去,场子里只剩下我和丁字裤了。
“刘哥,送我回家吧。”丁字裤说
“不急,想不想喝一杯。”
“你想泡我嘛?就不怕嫂子知道嘛?”她看人的样子犹如狐媚,鬼勾人的还带丝丝笑意。
“我是一瓶矿泉水,怎么泡得开你这优乐美。”
“热一热就行啊。”丁字裤脱掉了牛仔上衣,完美的曲线尽收眼底。
我像拉着她私奔一样把她拉到了厕所,手脚并用,单刀直入,当激情如潮水般消退,我一泄如注,她用手巾擦着裙子上的污渍有些失落,我知道是我表现的不尽人意,因为这期间蒋燕儿又打来了两个电话让我有些心惊。
“刚刚在跟一小姐做爱呢,没顾得上接电话,你又有什么事?”
“你他妈的挺能浪,我问你今晚到底回不回来了。”
我的心头忽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愧疚,但是我知道此时越是强硬,女人越不会胡思乱想。
“等我什么时候气消了,我什么时候回去。”
丁字裤此时站在我身后呆萌地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
“送你回家……好嘛……”
“我不是鸡,大哥。”
“对。”
“那我是什么呢?”
“情人吧!”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安静地坐在车内,一路无话,好像刚刚疯狂的几分钟只是我醉酒后的春梦,好像她也不曾认识过我。
三
当黄飞翔拉着丁字裤站在我面前宣布他们要在结婚的时候,我心中为之一沉。因为昨晚我还和对面这姑娘有过肌肤之亲,今天她的胸前又将插上别家的花,成为他的新娘。
我手里捧着一大朵红玫瑰,打算今天早上给蒋燕儿道一个歉。我还给她买了一身连衣裙,翠绿色的,里里外外有三层,阳光明媚的时候能看见胸罩的颜色,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男人总会露怯,我露怯的方式就是对她好一点。
但是此时我又感觉对不起对面的这位兄弟。黄飞翔,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叫他yellow fly,他曾经疯狂地追求过蒋燕儿,他曾经在学校的诗刊里发了一首酸诗《眼》
“你的眼中,
有黑,有白
可偏偏爱上了别的色彩。”
那时候的蒋燕儿正跟着一个碧眼黄发的外国佬谈恋爱,我跟蒋燕儿结婚晚上办事的时候,我坚持要拉着灯,蒋燕儿撅着漂亮的小嘴吻着我的耳朵说
“我怕光,我害羞。”
当时我就知道蒋燕儿一定是在什么时候被那个碧眼黄发的外国佬办了,黑灯瞎火之中,蒋燕儿的声音像黄鹂鸟一样婉转动听,却声声如AV女优一样听起来如此之假,说实话我心里有些许不痛快,但是想起yellow fly心里就又平衡了起来。
生活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事隔经年,黄飞翔也要结婚了,只是她媳妇却又被我办了……
“发什么愣啊!”黄飞翔拍了拍我
“刘哥,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老黄今天还有事,你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会不会是未婚先孕啊!”我嬉笑着脸看着黄飞翔
黄飞翔板着个脸没有鸟我,这让我心里打起了鼓,因为我不确定丁字裤有没有向他说那件事,丁字裤一看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她如果一说,那我……
“那事你和老黄说了没有?”
“没说。”
“那就好,你去那一家医院?”
丁字裤指着鹦鹉洲大桥的桥墩说把车停在桥下。我刚把车熄火,她就把嘴巴凑了过来,我躲了一下,她直接骑在我腰上,双臂死死地箍紧我,半个小时我像是被她强暴了一样,精疲力竭。
“我的病好了。”她温暖地笑着
“你他妈神经病啊,你都跟老黄领证了。”
“但是我喜欢你呀!”她满不在乎的说。
四
我提溜着礼物猫着腰回到了家,好在丁字裤身上没有什么香水味,不然那就麻烦了。蒋燕儿正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看见我连忙拖着围裙跑了出来。
我拿出鲜花和礼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蒋燕儿最近两年眼角纹也多了,胸也小了,手也糙了,我抱着她感觉她好像一夜之间被鬼魅吸去了精华,瘦了一圈。
她炒了我最喜欢的醋溜竹笋和炖了酸菜鱼,手上多了两道创可贴。我想起了大学追蒋燕儿的时候她的手上食指和中指也贴着两道创可贴,那时她家里没钱在餐厅里刷碗挣钱,手上经常被划伤,我就每天晚上捧着她那双手给她擦红药水,一边擦一边还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手上再受伤。我拉着她坐下,找来红药水又给她擦了擦伤口,重新给她包上。蒋燕儿感动的梨花带雨,我心中又多了一层愧疚,内心深处的话几乎喷薄而出。
四
黄飞翔和丁字裤下午坐飞机去三亚了,说是旅行结婚。
小区最近发生了几起重大失窃案,小区物业的保安和片区派出所对于小区进出的陌生人和车辆都进行了一一排查。
昨天晚上蒋燕儿拿出一套泰国精油说有奇特功效,要试一试。结果折腾的我半夜没有睡着。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一点不假。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了枕头边有两缕极细的金毛,在初晨的阳光中泛着暗黄,我想一定是她的。
“车牌鄂A15255的车主你认识嘛?”
“认识啊,怎么了。”我说
“是这样,小区最近发生了几件失窃案……他是不是在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开车来找过你。”
“……是的吧!”
范雪松今天忽然打了个电话问我假如生活把我们都强奸了一遍,我们该怎么办?我说生活本来没有强奸我们,只是我们互相强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