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有没有把你对某人的思念写在日记本上呢?你还记得那些写在草稿本里的小爱情吗?你还在怀念那个人吗?
1
小朱的字体虽然扁平,但却清秀,十分整洁,像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一样。苏可这样在心里想。因为此刻的她刚刚从地上捡起一本被胡乱的化学公式和数学计算过程以及语文古诗默写所占据的草稿本,没有名字,苏可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隔壁五组小朱的字体。苏可并没有立马把这本写的满满的草稿本扔到垃圾桶也没有放在小朱的座位上,而是认认真真研究起这本草稿本来。因为苏可认为,这个草稿本就像一个人的过去,是一段记忆,而苏可,执着于记忆和过去。
果然,苏可在那乱七八糟的笔迹里读到了很多有趣的对话。
“我周末打不通你电话。”小朱的清秀的字体加上一个委屈的表情让苏可更喜欢这个女生。
“我电话坏了”男生乱七八糟又轻盈盈的笔风让苏可立马想到了男主是六组的伊彭。
“我在家无聊透顶,都写了520遍伊彭我爱你了。”
男生并没有回话,苏可翻过另一页,看到了满页的整整齐齐的伊彭我爱你。苏可惊叹:爱情真是伟大!
“叮…”
一串打铃声想起,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小朱走在伊彭前面,面带微笑,齐耳的短发真好看呐,苏可真羡慕。伊彭还不忘轻轻拍一下小朱的头,然后一脸贼笑跳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爱情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一脸甜蜜。
后来苏可听舍友说起小朱和伊彭的爱情。
她们说,是小朱先追的伊彭。那时候还没有分组,小朱就坐在伊彭后面,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可是我觉得小朱比较内向,伊彭比较逗比啊。”苏可反驳到。
“等你真正遇到你爱的人你就会明白啦。”苏可的下床王晓说到。王晓是宿舍里唯一有男朋友的人,她说她的男朋友是初中的班草,每次提到都会一脸甜蜜。
2
苏可的爱情萌芽的似乎快乐些。
一个周五晚上,学校组织全校同学去广场上参观节目。苏可坐在密集的人群里,到处寻找着王晓,往左偏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他。
一袭黑色的立领外套,清秀的短发,眼镜架在灯光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坐在人群中。
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可是就是那样一眼,苏可的魂已经被勾走了。
苏可告诉王晓,他身上有一种东西,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他只要坐在那里,我一眼就看到他了。
王晓往人群中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个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大概是每个人眼中的爱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吧,不然怎么会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就相中呢?
整个晚上苏可都是往左偏着头看着红边框眼镜男,忘了所有热闹的节目。
回学校的时候,苏可的脖子疼的转不过来,可她心里依旧甜蜜如糖,想着怎么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有没有女朋友。
苏可按照班级排序的推测,知道了他那是大她一届的文尖班。
苏可从朋友那里得来了红色边框眼镜男的名字:萧瑞,文尖班班长。以及电话号码。
可是苏可却只敢在远处偷偷的看萧瑞。
3.
苏可吃过午餐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小朱在书桌里找东西。
“找什么呢?”苏可凑过去,看到整个书桌都被翻了出来。
“草稿本”说完又埋下头去。
“是这个吗?”苏可转回去自己书桌里拿出前几天看过的草稿本,她一直想还回去,但是期中考的时候为了滕考场就把书全部抱回宿舍了。
“真好,原来可姐捡到了”小朱一脸惊喜的样子让苏可羡慕的要死。
“我可都看到咯~”苏可故意拉长了音。
小朱的脸突然红了,一脸娇羞到“还好可姐看到了,不然就丢了。”
恋爱中的女孩果然是最美的,苏可边想边在小朱身边坐下来,现在上课还太早,她想找人聊聊天。
“伊彭呢?”苏可先发话。
“啊,应该在宿舍午休吧。”说这个话题小朱还是蛮羞涩的。
“噢……”苏可趴在桌子上极力拖长了音。
“可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可姐遇到喜欢的人了?”收拾完书桌的小朱坐下来。
“可是他不认识我…”苏可的声音沮丧都极点。
“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认识你就告诉他你是谁好了。”
“对啊,我告诉他他就认识我了啊。可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生先主动的么?”
“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告诉他,不要害怕,爱情是留给勇敢的人。”
4
苏可不是内向的女生。也不是不愿意主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主动。
所以就那样一直偷偷看着他,他去上课,他去食堂,他去打球。那段时间,苏可眼里都是他。
六月的时候,宿舍去KTV唱歌,苏可喝了点酒,便大着胆子给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萧瑞”
短短两个字。
“你是?”
“苏可”
“噢,我知道了。我同学告诉我了”
苏可当时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厚着脸皮打听一个男生居然闹得人家都知道了。
可是苏可和萧瑞好像是认识许久一样,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苏可当晚激动的喝了很多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苏可始终没有把“我喜欢你”告诉萧瑞,因为同学告诉他,他有女朋友,但是好像刚刚分手,不过他们在一起了很多年,听说初中就在一起,也许还会和好。
同学的话让苏可很纠结,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喜欢萧瑞。可又不愿意插在别人感情里面。
苏可打听到萧瑞的女朋友,是和她一届的,就在她们班隔壁。
苏可不敢再发信息给萧瑞,而是自己在草稿本上默默记下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甜蜜的伤心的。
“只要结局是你,过程你让我怎么伤都行。”
“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一颗牙,至少,我难受,你也知道。”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衣,我看到他和同学一起散步,没有女生。”
“萧瑞,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苏可的每本书每页纸上都有小小的心和萧瑞的名字。
5
苏可以为自己和萧瑞没有以后了。
因为小朱说她和伊彭分开了。而苏可和萧瑞也有很多天没联系了。
苏可觉得不甘心,在临睡前发信息给萧瑞
“睡了吗?”
“我失恋了。”
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苏可的心又复活起来。他们之间又热络起来。
他们真的是很合得来,萧瑞喜欢看书也会写作,苏可也喜欢看书和写作。
苏可告诉萧瑞她喜欢鲁迅的作品,萧瑞说他以前也喜欢,但是后来他父亲告诉他少看鲁迅的作品,不然会变成愤青的他就没看了。苏可还是很开心,因为萧瑞说他以前也喜欢鲁迅。
假期快要来临的时候。
苏可对萧瑞说:明天就见不到你了。
“我会想你的。”
苏可为这句话激动了好久好久,于是她划动笔尖,在草稿纸上写下“他说他会想我,这是我听过最暖心的话。”
苏可的家和萧瑞的家隔得很远,所以苏可和萧瑞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手机。
那个假期,苏可萧瑞聊的很开心,他们聊了很多话题,苏可告诉萧瑞自己喜欢他很久了。萧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
苏可觉得有些伤心,因为萧瑞没说喜欢她也没说在一起之类的话,只有不痛不痒的三个字“我知道。”但转念一想,她还是有些开心,因为他知道却没拒绝她,无关紧要的“不知道”也就是没有表明态度,这也就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苏可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关心他的所有,所以整个假期都在研究处女座的的萧瑞。当苏可问到萧瑞小名叫什么的时候,萧瑞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只是说第一个字是小,然后第二个字有三点水。
当时的苏可脑子笨到没继续问而是抱着上千页的字典一页一页翻着在草稿本上写下带三点水的字。
中国汉字里面一共有440个带三点水的字。
当苏可告诉萧瑞的时候,萧瑞也惊呆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苏可这个女生会如此执着。
最后萧瑞告诉苏可,那个字是:江。
小江。
苏可说他下次见到萧瑞的时候要这样叫他。
6
教学楼旁边有个大池塘,周围种了一圈柳树。
九月的时候,落叶飘飞。
又有一群新生来了,所以高二的学生和高三的就要搬到同一栋教学楼了。
苏可为此雀跃不已。
搬到新教室的时候苏可很是伤心,因为萧瑞他们班在二楼,而自己在三楼。
“还是会见到很多次的。”
萧瑞的话让苏可顿时开心起来,萧瑞也想见到自己吗?
放学后的学校总是闹哄哄的。
苏可和萧瑞在池塘的拐角处相遇,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他们的目光还是相遇了,白衬衣的萧瑞在人群中止步,苏可站在他的对面傻笑着,他也微笑。然后人流涌动,彼此擦肩而过,没有说话。
高二的课程也开始紧张起来,老师上课的速度加快,要求同学们去和高三的借以前的课本,苏可为老师的这个建议大大点赞。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有正当理由去见萧瑞了,就算老师闻及,也会有“借课本”这样正当的理由。
苏可在萧瑞拿给她书的时候给了他一大把大白兔奶糖,那时候的她,特别爱糖,所以她想把她爱的分给萧瑞。萧瑞大概也很吃惊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给他一大把糖。那时候的苏可大概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萧瑞,只要她认为好的,都会给他。
后来的苏可才明白,自己对一个人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即自己认为好的,对方想要的,都会给出去。
最笨拙的也就是表达爱的方式。你认为好的,对方或许不屑,你眼中为宝的,对方眼里或许就是垃圾。
7
再次听到小朱和伊彭的消息的时候,高二已经过半了。
小朱到了文科尖子班,伊彭留在了原来的班级继续奋斗27分的物理。
王晓告诉苏可,小朱和伊彭又和好了。
苏可再次见到小朱的时候,她还是亲昵的称呼苏可为“可姐”,但是苏可发现小朱脸上已经没有挂着原先娇羞的笑容了,一脸平静。
苏可顿时明白,有了裂缝的爱情,就不如当初。哪怕彼此仍然有爱,也是变了质的。苏可觉得这可以用哲学里的质变来解释,她认为他们还是会分开的,只是时间问题。
苏可把这件事告诉萧瑞。
萧瑞回她:这很正常
苏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见和萧瑞有了分歧。
苏可认为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她有很多很多想法想要告诉萧瑞,可是萧瑞的“这很正常”使得苏可没有了心情。
很久以后的苏可才明白,当经历了更多的风雨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这很正常”来形容,苏可讨厌自己这样的改变,但却逃不过岁月的洗礼。
8
“这个冬天,给他织条围巾吧。”苏可的草稿本里多了这样一句话。即使在乱糟糟的数学公式里,依然显眼夺目。
苏可的针织手艺很棒,织出来的围巾比买的还漂亮。可是就在苏可要拿给萧瑞的时候,他突然告诉苏可“我们不可能,你放弃吧。”
这样短暂却又绝情的话语刺破了苏可那颗一直主动的心,于是转手把围巾送给了另一个倾心自己的学长,而自己也成为了那个学长的女朋友。他叫许少阳。
和许少阳在一起后的苏可才知道被爱的感觉是什么。
9
很多年以后,苏可翻着过去的那些记忆时,发现自己整个高中时代都是萧瑞。虽然心里已经把他抹去了,但是草稿纸上的语句却又把苏可带回那个年代。
他,成为了她最怀念的人,因为他是她曾经用力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