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军推门而入。
“青石,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
“都考完了,没有事撒。”
“那晚上一起搓顿,把文昕—不,嫂子也带上啊。”
“你没发烧吧,你怎么想起请客?不会是你请我买单吧,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都哪些人啊?“
“哎,都是哥几个:胖子、闫子歇、阿毛和他们家属,另外若梅也去。”
“若梅也去?那我还是拉倒吧。我可惹不起那丫头。”
“别啊,我都在‘大上海’订位了。要不这样,我叫若梅不要去了。考,请你吃顿饭还挑三捡四的。”
“你也不知道,让若梅和文昕这对小冤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不像把400只鸭子圈在一个澡盆里,不是相互啄死也是吵死。”
“考,有这么严重吗,至于吗?”
“哎,难得你请吃啊,没有记错的话,你上一次请我们兄弟还是98年那洪水之后吧。妈的,你那次是发了国难财。这样吧,就我们四兄弟,家属就别带了。”
“也成。”江军走到门口又说,“5点啊,‘落霞’包间”。
晚上在外面吃,青石想了想,这事还得跟文昕说声,免得这丫头把饭送过来。
还好,寝室有人,蛾子接的电话,“文昕不方便听电话,有事跟我说。”
“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告诉文昕,晚饭不用管我了,我到城里开个会。”
“哦,你真是个大忙人啊,现在还去城里。放心吧,我会把话带到的。”
“那谢谢小妹了,挂了啊。”这么憋脚的谎言也会相信了,呵呵,绝对不能告诉文昕真相,因为她非常反感我在外面吃喝,理由是很多恶习都是在酒桌上养成的。
江军今天出手格外的阔绰,大上海的几个招牌菜都上了,红星小二(红星二锅头小瓶装,当时以为是什么好酒,几年后发现在北京街头小的餐馆里比比皆是。)空了5瓶后,在酒精和酸菜柴鱼火锅的炭火的共同作用下每个人的脸都血红血红的。但青石他很清醒,因为当一个人表现得反常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江军,有屁快放,估计你快憋死了。趁哥几个还清醒,快说。”青石说。
“就是,”胖子吐出一块鱼骨头附和道,“晚上我还要复习高数呢,快说,什么事?”
江军将杯中酒喝完,故作神秘状说:“是这样的,下午我去了趟唐院长家。我们是老乡,他提了下‘选调生’事。虽说是由学工处审核名单,但负责大名单的人是你青石……”
“什么?”一晚上闷头啃酱猪手的闫子歇也停下了撕咬动作,抬起头来,那副作秀用的眼镜已然蒙上火锅散发的雾气,也许是突然听到这事而格外的诧异,似乎是被噎住了,喉节一上一下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