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了。等这些十七八的孩子长大了,在未来若干年里,回忆里难以抹去的,大概少不了6月。而似乎又不必刻意去记取,命运的轮转总在四季的12个月徘徊,怎么能预测哪一年、哪一个月的哪一天,将是你未来最关键的一天。
新的生活开始于9月,对于大学新生来说,这是一个新鲜的9月,而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这不过又是年复一年学习的流转。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以年划分的每个阶段,都会在9月开始一段不同以往的旅程。而惟有踏入大学校门的那个9月,对于人生的意义更特别一些。
在多数大学新生的观念里,进入大学后最大的改变,就是再也没有家人在身边,这意味着没有人逼着你学习,看着你做事,老师们除了上课,几乎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的干预。你的身体立刻得到了自由,你的灵魂也开始踏入了寻找自我的旅途。
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临高考之前的某个晚上,宿舍的几个兄弟在卧谈会上的话题是,上大学你最先想干什么事。
妈的,找个女朋友,先把处破了。一个哥们在上铺的被窝里狠狠地摞出这句话。
开始时我一怔,到底是破谁的处?猜测他说的是破自己的处吧,但愿他能一举两得。
大部分人的答案都是,先好好玩几个月再说。到底怎么玩不知道,反正就是玩,不学习。
那时候,我们心里都有一种报复的心态,必须把现在的生活完全反转过来,就像把6转成9一样。现在是天天学,大学就要天天玩,现在是家长天天看着,到时候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体会,高中太苦了,那种苦不是吃不上穿不上,但是什么滋味,我们又说不上来。因为除了高考,生活里几乎没有任何事是重要的,是有意义的。这正常吗?当然不。可是当时,我们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暇追问,这种不正常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正常的?
我们对大学生活没有任何的概念,更不会想到四年之后,会面对什么,那离我们太远。我们只知道,终于可以不再过现在的生活了。
高中生活的结束是一种逃,大学生活的开始,在我们起初的观念里,仍然是一种逃。这就是我们当时最真实的心理。
时间虽然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可我发现同样的心理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城市的面貌可以在20年里翻天覆地,明天也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可是从高中到大学,那种挣脱与报复的心理却一直没有改变。
很多人走过四年大学生活之后回头看的感慨,都有点大同小异,大一大二打游戏,搞对象,到处玩,就顾着这些了,等到大三大四想明白了,又开始迷茫了,一迷茫就是两年。最后毕业了,只能边找工作边想自己未来该怎么办。
同学们,高考结束,并不是一种挣脱,也不是解放,这是刚刚开始啊。是你的人生新的一篇,这个新是凤凰涅槃,破茧成蝶般的,多少人买了多少后悔药都换不回的。而你,既然拥有了它,凭什么还要报复,不好好珍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但情绪积郁久了,总得需要一个出口,那就好好地在这个七八月里折腾吧。想吃什么就跟你妈提。想去哪玩,就跟你爸要钱。想打游戏就玩几个通宵。暗恋过的那个TA,就赶紧去告诉TA。
你要把这三年的苦,在两个月里全部倾倒出去。然后轻装上阵,在老生的注目下,做一个白衣飘飘的新生。
好了。我们该谈谈大学生活了。可能最后你听了不少道理,但仍然过不好大学四年。但听很多道理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我们从小听父母讲道理,听老师讲道理。现在如果没人给你讲道理了,你会不会不习惯啊?
很多的人生道理,都是在这四年里听到的,懂得的。
这些道理已经不再是父母可以讲得出来,在家乡能听得到的。一定来自高于你,强于你的人。还有可能是来自一本书,或是一次难得的体验。而你仍然要听得进道理。这些都会为你在头顶打开一扇新的窗,你会看见什么,能感受到什么,懂得什么,这是如薛定谔的猫一样的谜题。你的未来,就在这些谜题的答案里。
高考结束,不是一种解脱;大学开始,更不要放纵。你已经到了一个更高的山峰的脚下,你也完全具备一个登山队员的所有素质:思想正处在最活跃的时期,身体充满了能量;汲取知识的胃口大得惊人。而且,此时的你没有世俗的压力,没有物质的担忧,不必考虑任何人的成见。
而是否能登到山顶,一览群山小,这取决于你能否战胜竞争对手。你必须使出吃奶的劲,将所有听来的道理转化成自己的动力,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才有资格享受最难得的风景。所以,你的大学,再怎么努力也不为过。
你要做的就是坚定目标,握紧手仗,望着前方一无反顾地前行。
真正的考验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