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一生钟爱一人,比较承受万分苦痛;若三世只爱一人,所受的委屈折磨,只有自己知晓罢。 永成十七年,阴历三月初七,冥王六千岁寿辰,普地同庆,整个阴曹地府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冥王大赦百名小鬼投胎转世,掌管轮回转世的转轮王遮迦越罗忙得叫苦不迭。 等着投胎的小鬼从轮回之门一直排到奈何桥。 “你们别挤,一个一个来,都排好队!”遮迦越罗披散着长发,一身紫袍,手里拿着长鞭,他的眼尾有一抹妖异的红,“后面的,孟婆汤都喝了吗?没喝的不许投胎!冥王心善,你们都应该心存感激!” 穿着一袭黑衣的范无救端着一碗水走过来:“遮迦兄,辛苦啦,喝口水歇歇吧,我帮你看一会儿。” “唉…多谢小黑兄弟。”遮迦越罗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真是忙死我了,忙活了大半天,还有八十多个小鬼呢!” “没事儿,也挺快的。等他们都投完胎,冥王的宴会也开始了,到时候咱们喝酒去。”范无救推了推自己写着“天下太平”四字的黑色高帽,用手里黑色的哭丧棒轻轻推着慢慢移动的一个个小鬼,笑着说,“好不容易有了投胎做人的机会,你们可要做个好人啊,若是作恶多端,等你们再死,我和白哥定不饶你们,下辈子做猪做狗做苍蝇!” 遮迦越罗坐在旁边无奈地笑了:“你这小子……” 奈何桥头,孟婆那边也没闲着。小鬼们络绎不绝,孟婆汤也是换了一桶又一桶。 “喝了这碗汤,了却前尘旧梦,安心上路去吧。”孟婆打了一碗汤,递给面前脸色苍白的小鬼,和蔼地笑笑。 奈何桥边站着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戴着白色的高帽,帽上写着“一见生财”,他的腰间,挂着一枚雕刻着一对鸳鸯的玉佩。手中拿着白色的哭丧棒,望着忘川河里漂流着的河灯若有所思,阵阵阴风掀起他两鬓的长发。他的双眸,宛若天上的星河皓月。 忘川河畔盛开的曼殊沙华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着的火海。 “必安哥哥,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一红衣少女跑来,头上梳着两个小髻。 阿郁,冥王的小女儿,年一千五百八十岁。 “阿郁,你不在大殿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做甚?”谢必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阿郁不高兴地撅起嘴,拉起谢必安的胳膊撒娇:“父亲和诸位大人说话,我又听不懂,闷死了。好在牛头和马面说你在这里,我才来寻你。走嘛,陪我去放河灯吧。” “不行啊,我得在这儿看着这百名小鬼都投了胎才行。”谢必安面露难色。 孟婆挥了挥手说:“没事儿,你就陪她去吧,这里我能应付过来。” “那待会儿阿青若是寻我,烦请您告知他一声。”说完,谢必安瞟了一眼远处站在转轮王身边的范无救。 “知道了,你放心吧。” 忘川河畔,如漫天火海的曼殊沙华与河中漂流着的花灯形成一片,宛若天界流转的银河。 来往的各路鬼怪脸上都挂着笑容,将一只只写着自己心愿的河灯放入河中,目送它们随波逐流,渐行渐远。 三生石旁,谢必安抚摸着石上一对对神仙眷侣的名字,喃喃自语道:“这三生石上,何时才能出现我的名字?” “必安哥哥这是有心上人了?”阿郁笑着说,“我相信,只要是命定之人,经历了三世的生离死别,若还是初心依旧彼此相爱,一定能写上这三生石的。”阿郁睁着圆圆的眼睛,认真地说着,“走吧,我们去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