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凝露照影1》之《朝露凝碧珠》（旧稿）
上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42节 穷途末路
文｜幽然释
时至深秋时节，万籁俱寂，山峦层叠，群山深黄，参差不齐的枯枝上还残留着枯黄的败叶，任由着山中寒冷刺骨的秋风吹卷上无尽的苍天，再飘飘洒洒落入沟壑山涧中。待到渗入泥土滋养来年的南幕万物。
碧荷站在高高的关隘城楼上，看到眼前满目疮痍的土地，心中不免伤感。
前些时日的战斗才刚刚过去不久，城楼前的战场上，血迹斑驳，黑烟滚滚，堆叠的尸体和武器早已经清理，三个多月以来，这里已经经过无数次交战，碧荷也记不起它原先的模样。
战场周围的山峦也因为无休无止的战斗也失去了原有的生机，踩踏破坏的植被和倾斜破裂的树木横陈各处，点点的火源染上枯败枝叶又升起“劈劈啪啪”的白色浓烟。
“碧荷，站在这里风大，不要受凉了！”薛珉走上城楼，走到碧荷身边说。
碧荷回头看见是师兄薛珉，薛珉已经没有初见时壮硕，明显消瘦了不少，眼睛里带着血丝，应该是多日没有得到好好休息吧！的确，让他操心的人和事太多了。
“师兄，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羌若族会不会突袭呢？”碧荷疲惫的说。
“别急，该来的总会来的！”薛珉安慰碧荷说，“到时，我陪你去便是！”
“师兄，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碧荷看着薛珉说。
“碧荷，我们都是芮夫人的弟子就不用那么客气了！”薛珉说，“照顾你是受你哥哥和星澜所托啊！……”
那句“也是我愿意护你周全。”也被薛珉生生给忍下了。
碧荷转过头看向远处的苍山，她不再说什么。
夕阳渐渐下沉，斜阳余晖洒落在山峦间让整个南幕群山都变得模糊不清。夜里秋风瑟瑟，城楼上点起的篝火被吹得不停摇摆。
篝火照亮了黑夜，也吸引了许多夜行的动物，指引着埋伏在黑夜里的人悄无声息的靠近。
等到夜行的人们慢慢潜入南幕关隘周边，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影也消失在夜幕里。
紧闭的城门里，何欢已经带领着族人等候与羌若族开战，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这批暗夜中潜藏的羌若族人浮出水面。
夜晚很好的隐藏了那两个身影，再加上他们二人行动极其谨慎，轻易就躲过羌若族人的觉察，终于到达羌若族大营盘据地。
碧荷和薛珉躲在羌若族大营外，看到大营中间的一处军帐周边驻守着数个侍卫。而军帐西边的多处营帐没有半分灯火，应该就是派出潜藏在南幕关隘的羌若族士兵。而西边的缺口正好成为了碧荷和薛珉潜入羌若族大营的一处突破口。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潜入军帐中的，快来人！”军帐中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准备就寝的人大叫起来。
“不用叫了，外面的几个人还要睡上一段时间！”薛珉不客气的说。
“汝鄢恣在哪里？你又是谁？”碧荷疑惑的问。
碧荷不是没有在战场上与汝鄢恣过招，虽然当时穿着铠甲，应该也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夫模样。而眼前这个皮肤白皙，文文弱弱的男子又是谁？
“不用找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那男子也不再惊慌失措，整了整衣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你？！”薛珉和碧荷都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子单薄的男子。
汝鄢恣微微一笑，脸上挤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说，“怎么？我就不该是这模样，非得是个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莽夫？至于肤色是我自己加的，总要有些威信，不是吗？”
碧荷和薛珉让汝鄢恣的说辞逗弄得啼笑皆非。
“你也是够淡定的，我们这样轻易就潜入你的军帐里，就不怕我们对你不利吗？”薛珉说。
“我们数次交战，我可是记得你的，”汝鄢恣不慌不忙地说，“要是你有意要杀我，还会听我在这里废话。夜里偷偷潜入应该是有事相商吧！先让我猜一猜，会不会是想与我休战？”
“明人不说暗话，你猜得没错，正是为此时而来！”碧荷走上前来说。
“你们奈诺族没人了吗？”汝鄢恣不客气地说，“两族交战竟然连女子都派来了。”
“是吗？战场上与你多次交战，也不见你占了什么上风啊！”碧荷也不客气地反问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啊！”汝鄢恣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中暗生敬意。
汝鄢恣在羌若族中看到的女子大多娇柔、令人疼惜，这样的女子也是新颖独特。
“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应该是我比较有优势吧！”汝鄢恣转移话题，说，“你们本来就兵力有限，竟然让你们拖延了三个多月之久。也是不易啊！”
“虽然我们兵力悬殊，但是我们继续缠斗下去对我们彼此都百害而无一益。”碧荷说。
“那你说说，有什么值得我休战的呢？”汝鄢恣看着碧荷说。
“如今时至深秋，不过几日就要入冬，不再适合大批军队野外作战。而南幕毕竟是我们奈诺族世代居住的地方，我们对于南幕的地形地势都了然于胸，而羌若族在这三个多月的战斗也是屡败于此。”碧荷说，“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两万援军迟迟不来增援，反而驻扎在南幕与东新之间如刺哽喉，难道不是你的隐患吗？我要是没猜错，那两万援军应该是你哥哥汝鄢陇的兵力吧！”
汝鄢恣听着碧荷的说辞，心中也是一惊，左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汝鄢陇从小到大对他非打即骂，根本不把他当作自己的兄弟看待，如今更是让他孤立无援，苦苦鏖战。汝鄢恣怎么会不怨恨他的哥哥？
“你说的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事，只要我拿下南幕就迎刃而解了！”汝鄢恣镇定自如的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能够坚持三个多月下来都是你哥哥给我们通行放粮，你还能这般应付自如吗？”碧荷威慑的说。
“你胡说！”汝鄢恣激动地拍着桌子，怒斥道，“这不可能，这都是你离间我们兄弟感情的说辞！”
“兄弟情深？！”碧荷不依不饶地说，“若是你们兄弟同心，那两万援军怎么不来增援？白白耗费你自己的亲兵，你和他生活了那么久，不该不知道他的为人啊！”
汝鄢恣虽然激动，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直直的站在原地。
碧荷看出汝鄢恣似乎有些动摇了，她立刻接着说，“到时你耗损了自己的亲兵，那两万援军再南下围攻你，你到时也不过是汝鄢陇手下的一缕亡魂。他会把得来的疆土与你一同分享吗？”
“那你……你们想怎样？”汝鄢恣明显颓势下来，说，“可是，拿不下南幕，我如何回去与汝鄢陇交代？到时一样会身首异处，还要连累母亲与我一同赴死！”
“你此刻回去也见不到你的母亲了！”一身白衣的男子悄然走进了军帐中，说。
“你又是谁？”汝鄢恣惊讶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星澜？！你怎么来了？”碧荷回过头来，惊讶的说。
“碧荷，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说吧！”星澜对碧荷点了点头，走到汝鄢恣面前。
“汝鄢恣，自从你离开羌若族的那天晚上，汝鄢陇就派人秘密处决了你母亲。”星澜说，“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否拿下南幕都难逃一死！如今你已经走到绝路上了！休战还能保存你的一万亲兵，否则必死无疑！是生是死，你自己决断吧！”
汝鄢恣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悲痛欲绝地说，“我休战！我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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