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04
马上要上班了,写篇日记,算是假期结束的一个标志。
因为疫情,已经连续两年没能回老家过年了,算是挺大的一个遗憾。
小时候的年,应该在腊月二十左右就开始了,一般这个时候,家里会宰上一头肥猪,叫上亲朋好友们一块吃个杀猪饭,我尤其惦记着那碗油腻却美味的杀猪肉、还有热腾腾的大碗猪血,每每还没出锅,我就站在炒菜的大煤炉子旁,端着碗在那边试菜边等。那种菜炒起来必须是大火,平常吃怎么也没有那样好的味道,可能这就叫年的味觉记忆吧,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味觉记忆。
猪宰完后,会弄出一大部分做熏肉, 在外人看来,做法及其的简单,用一个铁皮桶罩着一堆火,把肉用铁丝挂在铁筒上面,再用个什么盖好,让里面的烟熏“七七四十九”个小时就行了,但是火候的把握、柴火的选择估计各家都有自己的秘诀,这对于熏肉的味道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我最爱吃的是那种用茶树枝和茶籽壳熏的那种腊肉,带着柴火的特有的香气。虽然都不建议吃这些食物,但总是耐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做怪,年的味道大概就是这样。
捞鱼(也叫干塘)也是过年必须的活动,先用抽水机把池塘里面的水放得差不多,再把鱼网放下去,从池塘的一边往另外一边拽过去,池塘里面得有几个人给拽住网底,要不然鱼全从下面给跑了,随着鱼网越收越近,好多鱼就越出水面试图挣脱,所以在池塘上拽网的人得快速的拽紧收网,鱼多的时候经常跃起来撞到人的身上或是脑袋上。捕上来的鱼,很快有附近的邻居过来买,你一条我一条的,秤完重抓起来到家就放砧板上给宰了直接下锅,再顺便在门口的地里面摘几颗小芹菜,放在煮鱼的锅里,那鱼汤叫一个鲜美。
过年那天,一般是要去扫墓的,大年初一也要去墓地给先人拜年,这样的传统也不知有多久了,至少最近几百年是没有断过。现在因为安全问题,不让在山上的墓地放鞭炮和烧纸钱,但一般大家都会偷偷摸摸的带些,南方阴雨连绵的冬天一般来说还是很安全的,清明的时候却往往较为危险。中国人对待扫墓是非常重视的,小的时候听人讲落叶归根,以为是死后埋在生他养他的地方,后来现在发现应该是埋到生他养他之人所在的地方,虽然这往往是同一个地方,但表达出来的情感是不一样的,这是一种人情感的归属。
过年最少不了的就是烟花爆竹,也是小朋友最为喜欢的,我小时候所在的城市,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以这个为生的,而我家就是,算是个非常危险的行业。烟花爆竹的种类很多,从放手上摇一摇的“电光花”,到能喷射几米十几米的彩珠筒,再到放地上喷出几米高火花的“喷泉”,但这些似乎都是女孩子玩的东西。男孩子玩的较为狂野,喜欢玩像炸弹一样的鞭炮,比如说用八宝粥的瓶子盖着点燃的鞭炮,能炸飞到比房子还高;甚至还用鞭炮炸鱼,点燃后裹着点泥巴直接往水里扔,在池塘底部爆炸就和鱼雷一样,常常把一些小鱼给炸这浮了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把各种烟花鞭炮中的火药聚在一起直接点燃着玩的,这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城里的年,似乎就是外面比平常多了几个彩灯,连鞭炮的声音都只能零星的听到,钢筋混凝土隔开的屋子,甚至连邻居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会有什么交集。或许还未习惯于城市里的年,还没有感觉到过年的气氛,年就已经结束了。回想下,做得最有过年气氛的事情,就是和娃挂了个对联、家里每个门贴了个福字。过年那天晚上,也就在小区门口小卖铺偷偷的买了5根烟花加一盒摔炮(我娃说是炸弹),然后还是马路旁边给放的烟花,和娃跑一路互扔炸弹,把她高兴得不行,说明天还要玩。结果第二天要再去买烟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估计也是查得严,不让买卖......
以前开玩笑问娃,你是西安人还是湖南人,我娃都会说是“西安人”,我说你爸妈都是湖南人,你也是湖南人,然后娃仍会犟嘴说“我就是西安人”。现在想想娃的回答是对的,她确实是西安人,在这出生、在这长大,她所有的成长记忆都来自于这里,怎么可能说她是另外一个地方的人呢。或许这样的年,在我们看来是多么的无趣(和以前比),但对于娃来说,这就是她现在过年的一种方式,虽然有别于我们记忆中的年,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样快乐,同样会充满记忆!
很多时候我也在反思,我们对娃所说的老家并不是她的老家,我们对年的所有的记忆也仅仅是自己的记忆,所以我们不可能要求娃对待老家的感情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从这么看来,或许以后要哄着娃一起陪我回我的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