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我习惯了出去走走,顺便去早市买点水果。婆婆说:“你给我买几个玉米面饼回来,你杨娘说,早市的玉米饼特别好吃。”
七月的骄阳在七八点钟就有些火辣了,阳光倾泻而下我不得不用太阳伞遮挡着这份火辣。挤在熙攘的人群中,寻找婆婆说的玉米饼。转了半天也没见到卖玉米饼的,打听那些出摊的小贩才知道,卖玉米饼的在市场最北边的拐角处。
远远地看着排着的长队就让人发愁,这大热天真是没耐心去排队买玉米饼,但婆婆想吃怎么都得买回去。还好,排了几分钟,很快买了玉米饼,顺着人流被推搡着往外走,此时的热已经让我汗流浃背。
撑着伞缓慢地走,谁知道这把伞,在这个早晨竟给我惹出事端。当我提着烫手的玉米饼走到卖水果的摊床前想收了伞时,谁知道身后有个声音说:“你的伞,碰我的耳朵了”。
我回头一看是为老大娘,连忙微笑着赔礼:“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道那位老人家又说:“对不起有啥用啊?你看你都把我的耳环刮下去了。”
我一看,她的耳朵上真的少了一只耳环,我连忙弯下身子去找她的耳环,可方寸之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耳环。这让我很疑惑,怎么就没有呢?
“大娘,怎么没有呢?如果是我刮掉的,我应该找到才对呀?”
“你会不会说人话?不是你刮掉的,还是我赖你呀?”顺口她就骂了一句。
听她骂人,我也就又顺口一句:“你看你怎么骂人呢?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我怎么敢确定是不是我刮的你呀!”
这一句话,让这位老人瞬间翻脸,张嘴又开始骂,她骂的脏话不言启齿,在她身上,我一点也看不到女性的修养与宽容,更谈不上美。
看着她骂,我无所适从。面对这么多来回的人真的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尴尬地站在那羞得脸通红。心里连连后悔,你说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成来这里挨骂。
看着她我无言以对,等她骂够了说:“你刮丢了我的耳环,你得赔我,我这玩意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遇上碰瓷的了。
此时,我已不再慌乱,在方寸之地的脚下继续找着她说的耳坠。心里暗暗盘算:“我该怎么脱身呢?她耳朵上另一只耳坠也无非是一只已经泛黑的银耳坠,我还真不担心被她讹钱。”
“大娘,你看咱们在这都找遍了,也没有你的耳坠,要是我刚刚刮掉到话,应该找到才对,这么小的地方,掉下来一眼就能看到。”
“你他妈啥意思?是我讹你呗”
说着,她竟然伸出那黑黢黢的老手来抓我,我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我这暴脾气有点要发作:“你干嘛呀?能不能讲理。”
“我和你讲什么理啊?你装啥呀?上早市还打个伞,不够你装的了。”
呵呵,真是泼皮加无赖,中国女人的美在她面前尽失无疑。她也就仗着是老人,如果是年轻的女子,我可能真的会打得她满地打滚,不然我白学了那些护身的本领。
“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刮了我的耳朵,还不承认,我可是有心脏病,你看着办。”
听她这么说,敲诈我的意图太明显了,既然她说她有心脏病,我不得不想办法保护我自己。
掏出手机不容迟疑快速报警,这是唯一寻求自我保护的方式。当我告诉她我报警了,她逐渐变得消停,手一直搓着那只耳朵,眼睛来回看着,那种不安与慌乱看得清楚。
此时,身边走过看热闹的人说:“你快走吧,别搭理她,一看你也是有涵养的人,你惹不起她,赶紧走。”
“谁惹不起谁啊?谁不搭理谁啊?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她走了你赔我啊?”
那人无辜被她骂了一顿,人家白瞪她一眼走了。也许,是早高峰的缘故,报警后半个小时警察才到。这期间,那老人打电话叫了她的儿女。
警察来的时候,不等别人开口,她就开口说了一大堆。最后无非是想让我赔她钱。警察说:“你们是在这里吵呢?还是回派出所?”
我马上回答:“去派出所吧”
此时,老人的两个姑娘和一个姑爷都来到早市,只听她姑爷问:“谁给你碰的?”
我一听连忙回答:“她说是我碰的。”
随后,又遭到她的辱骂。坐在警察的车里我心里暗暗感到晦气,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个瘟神。
去往派出所的路上,她的腿抖着,呼吸急促。用余光打量着她,她在她的布包里翻找着什么,后来听她在电话里说,速效救心丸。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也有点哆嗦,如果她真有啥闪失,今天我就贪大事了。几分钟沉默无语,几分钟心里盘算,该如果摆脱此时的尴尬,该如何走出派出所?
走下车的时候,她已经哆嗦得不能自主下车,我为了不贪事,坐在派出所门口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办案的民警把她搀下车,安顿她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她眼神四处张望着,嘴里嘟囔啥谁都听不清。
有句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发现我遇到这位老人家,长十张嘴我也说不清。派出所的民警告诉老太太的闺女,这点事太小,派出所管不了,你们自己商量解决。老太太姑娘一听急眼了,和警察一顿吵,这一吵,警察走了,没人再管这件事,只好傻傻地坐在那等。没进过派出所,不了解办案程序。坐在派出所门口,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再次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无非是,矛盾太小,派出所希望我们商议解决。老太太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陪她钱。
看着那个老人,我真想说点什么难听的话。但一想到那么大年纪,说难听的好像我歧视她,一言不发又显得我无能。
后来一想,我也宁愿破财免灾,不管真假,给她买一副银耳环,也没多少钱。
“大娘,如果你想让我陪你,你把你的那只摘下来,我去称称多少克,我身上没带钱,让你孩子加微信,我买完给你送过来。”我准备认输了。
“加微信啥用啊?你就领老太太去买呗”老太太的大女儿看着我说。
“她说她有心脏病,我敢领她去吗?她半路有点事,我能承担起吗?”我有些气氛。
“那能有啥事啊?你说你不想给买说不想给买的,别说那没用的”。老太太的女儿边给她摘那只耳朵上的耳坠,边没好气地回答我。
我看到那耳坠那么难摘,我便多了句嘴:“大娘,真是奇怪了,你说你这只耳坠,摘都摘不下来,那只竟然能让我的伞碰掉。然后还找不到,我真是纳闷了。”
这句话,又激怒了那个老太太,从椅子上跳起来骂我,过来伸手又要打我,被她女儿拉回去。
看着她泼妇的样子,我真是庆幸自己人生没贪上这样的母亲。丑恶而肮脏的脸像极了容嬷嬷,但,她哪里能和容嬷嬷比,仪表妆容逊色人家一万倍。我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走到派出所办案柜台前:“同志,我先回去了,这样的人我拒绝和她何解,你们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事你们联系我好了。”
听我这么说,老太太的女儿说:“你怎么能走呢?”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说,你找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说。”我回答着,头都没回转身走出派出所。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叫骂声,还听见老太太的女儿和警察理论的声音:“你们怎么能让她走呢?”
不管身后吵闹的声音如何嘈杂,我就是不回头,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来和解这件事,作为她们无理取闹的唯一的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