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路重生
徐家父亲自从知道儿子买上了火车票,要回家来过春节时他就一直没有合过眼。因为身体一直还很健康的母亲突然在春节前得了一场病,口中一直念着孙子的名字,徐家父亲不得不打电话让儿子回来。儿子到江城上大学已经三年多,中间只回来过一次,当奶奶的想孙子是很正常的,因为孙子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但徐家父亲却不愿意儿子在春节回家,不是他不想儿子回家团聚,而是春节人太多,赶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各种意外事故都有可能发生;他爱儿子,儿子是他的生命,他不愿意儿子在春节去凑热闹赶车,因为危险太大。春节,在他的记忆里就是一场噩梦,他时常在睡梦中被吓醒。家庭贫困,儿子懂事听话,去上大学的第一年就打电话告诉了他,说是要在学校搞勤工俭学,春节也不回家,让他在家好好地照顾奶奶就行,徐家父亲马上就同意。儿子不在春节回家,消除了他的后顾之忧。就在徐家父亲想着再过半年,儿子就大学毕业了,那时正是暑假,儿子回家不在拥挤,可以让自己放心大胆地等待儿子归来时,没想到母亲却在春节前生病了。孙子是老人的命根子,几年不见了,她想见孙子没有错,再说她已经风烛残年。徐家父亲担心的是万一母亲有个什么意外,孙子没有见到奶奶一眼会怨恨他一辈子。母亲没有见到孙子带着遗憾离开,自己就成了一个不孝子。徐家父亲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给儿子打电话,没想到儿子就要不顾一切地往家赶。然而正在徐家父亲在家翘首以盼地等待着儿子归来时,却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说是儿子没掉上火车,因为出了一点意外住在医院里。再后来徐家父亲就不停地给儿子打电话,终于证实陌生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不过儿子又告诉了徐家父亲,自己现在已经病好了,正和一位打工的姑娘乘坐专车回家。徐家父亲的心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他还想打电话询问儿子一些别的情况时,电话却突然中断,徐家父亲后来就再也没有打通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涌上了徐家父亲的心,他担心儿子出事了。徐家父亲担心得没有错,他的儿子真的是出了一点小事。
高宁和徐浩乘坐夏楠给他们派的一辆轿车回家,轿车已经跨越了几个省,就在跨上本省的地界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傍晚,司机开着车从高速公路收费站走了出来,准备在附近找一个地方住下。他们离开江城的时候,夏楠就再三嘱咐,晚上不能开车,安全为重。轿车开到了离开高速公路几公里外的乡村公路上,上面立着一个指路派,前面十里远有一个小镇。司机决定开车去小镇上找住的地方,准备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乡村公路由于年久失修,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烂路,司机只能小心翼翼地开车。就在这时,前面的公路上倒着一辆带蓬三轮摩托车,旁边一位穿着雨衣的年轻孕妇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年轻孕妇旁边一位满身衣服都湿透了的年轻男人,抱住孕妇不停地哭喊;见到轿车开过去,年轻男孩子立即跪地乞求帮助。
高宁和徐浩司机一起停车走下去询问才知道了原委,原来,这是一位在南方打工的年轻夫妇。因为买不到火车票,两人急着回家过年,所以只能选择骑带蓬三轮摩托车走,最重要的是年轻男人要把妻子送回老家生孩子,有家里人照顾他才放心。本来孕妇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夫妻俩也算好了在路上没事,可没想到带蓬三轮摩托车在高低不平的公路上折腾,又遇上下雨天路滑,带蓬三轮摩托车摔在了地上,夫妻俩都从带蓬三轮摩托车上摔了下来,情况就突然发生了变化,孕妇出现早产的征兆。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他乡遭遇这样的紧急情况,准爸爸突然没有了主意,公路上突然开来了一辆轿车,准爸爸立即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
司机立即把孕妇送到了几里之外的镇上,由于镇卫生院条件简陋不敢给孕妇做手术,司机只得立即开车把孕妇送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县医院。孕妇已经接近休克,值班医生决定马上对孕妇进行抢救,因为孕妇失血过多需要及时输血,偏偏小县城医院又没有符合孕妇的那种血型,就在紧急关头,司机、高宁、徐浩都立即请求医生抽自己的血挽救孕妇的生命。经过化验,高宁徐浩的血型和孕妇的血型相同,医生很快抽出了两人的血输给了孕妇。孕妇的生命保住了,医生立即为孕妇做了剖腹手术,一个代表着众人爱心的瘦小男婴平安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在大家为新生命的出生高兴时,徐浩却晕倒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血,心里极度的恐慌,再加上近日来一直忙着回家,身体过度的劳累,他再也支持不住了。
老母的病情加重,儿子没有任何消息,立即让徐家父亲陷入了极度悲痛之中。他把母亲托付给邻居照看,自己便去县城找儿子的同学打听情况。儿子和那个姓乔的同学最要好,徐家父亲认为他应该知道自己儿子更多的情况。那个小乔同学曾经来过徐家,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上大学徐家父亲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个小乔同学在县城的家。小乔个同学家里很有钱,他的父母曾经资助过徐浩上学;出于感激,在征得儿子的同意下,徐家父亲给他们家送过一些土特产过去;但每次去人家都会给徐家父亲很多钱,弄得徐家父亲后来再也不好意思去了。因为人家给的钱,在市场上能买到徐家父亲送的十倍的土特产。徐家父亲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他觉得老是占人家的便宜心里过意不去。现在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去小乔同学的家。大过年的,空手去别人家肯定是不好的,想来想去,徐家父亲把家里喂的两只大公鸡提了一只去。城里人啥也不稀奇,就稀奇农家喂的土鸡,另一只他决定留着儿子回来吃,但他却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出现立即把他给吓瘫倒在地上。
左等右等还不见女儿回来,高家妈妈是又气又恨。儿子更是气得两顿都没有吃东西了,虽然儿子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当母亲的心里什么都明白。好在有几个学生天天来陪着儿子,尤其是欢欢,简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面前,时不时还拿出作业来要老师讲,这样才把儿子的注意力分散了。看到儿子认认真真地辅导几个孩子的功课,高家妈妈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这个家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灾难,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了。儿子虽然不是高家妈妈亲身的,但从小是高家妈妈把他养大的,儿子一直也把高家妈妈视为自己的亲生母亲,高家妈妈也把儿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没有一点消息,仍然让高家妈妈牵肠挂肚。这边老公又有事了。老公虽然不能说话,反应迟钝,但平时一直是好好的,能吃能喝。高家妈妈走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在地里干活时,老公还时不时地忙着干。老公出院时,连走路都困难,现在病情能恢复到这个地步,高家妈妈已经觉得是老天对他们家的恩赐了。可最近这两天,老公是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在家里情绪烦躁,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笼罩高家妈妈的心,她决定带着老公去县城里看一看医生。
好在过年时,大多是从外在地打工回乡下来团聚的民工,从县城回来的班车是挤爆了天,而从乡镇上开往县城的班车却连位置都没有坐满,所以高家妈妈带着老公很轻松就到了县城。可没有想到,班车刚在县城的汽车站停下,等着上车的乘客就把班车围个水泄不通,车门刚刚打开,大家就拼命地往班车上挤,弄得车上的人无法下车。
高家妈妈没有办法,她只得先把老公拼命地往车下推。高家父亲终于挤下了车,而高家妈妈却再也下不了车,她一次次地往下挤,却又一次次地被那些力大无比争着上车的人推了上去。就在高家妈妈焦急万分时,意外发生了。高家父亲突然朝着车站内一个提着大公鸡的男人冲了过去,男人回过头一看是高家父亲,立即瘫软在地上。高家父亲立即冲上去骑在男人身上不停地抓打,旁边立即有人喊了起来:“疯子打人啦!”
这一喊不要紧,旁边立即冲过去好多热心的人,他们立即拉开了高家父亲,有人还对高家父亲动手,地上躺着的男人立即爬了起来,然后丢下大公鸡迅速逃跑。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徐浩的爸爸,一个本来成天就神情有些恍惚,怕受刺激的老实男人。
高家妈妈立即在车上边哭边喊:“你们不要打我家男人,他有病,他有病!”听到这一一喊,众人才纷纷放开了高家父亲。等到高家妈妈好不容易挤下了车,高家父亲却拉着她的手情绪激动地边吼边比划。高家妈妈终于弄清楚了男人的意思,她还要去追徐家父亲时,却发现徐家父亲的身影早已经消失。
经过两天的调养,徐浩的身体终于恢复健康。高宁这才想起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但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同时丢手机的还有徐浩。两人终于想起来,肯定是当时在路上帮助抢救年轻孕妇时遗失了。两人根本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遗憾,才让两家父母同时去县城,去了县城又在同一个地方意外的相遇,意外的发生冲突,还牵出了一个个隐藏多年鲜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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