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凡睡到半夜就醒了--其实他压根儿就没睡着。他坐起来依靠在床头,打开台灯,清凉的灯光倾洒下来。
江兰睡得很香,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她的眼睛隐隐已有鱼尾纹了,耳鬓也有几丝白发,她这二十年也过得不容易啊。哎,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惜,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浓密的秀发。她动了动身体,伸手抱住了他的腿,继续沉睡。
江兰所说的那个神秘人,其实杨一凡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的。西湖公园那天发生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时很混乱,他没有细想,事后他觉得有些蹊跷:那些“防暴大队”的警察个个人高马大,平均身高至少一米八,听他门说话,都是一水的普通话,没有一丁点C城的口音,还有他们的装备特别精良,几乎都是微型冲锋枪,甚至还有狙击步枪。这哪里是“防暴大队”呀,分明就是特警队。他们都说普通话,而且个头高大,说明他们都是外地人,因为C城乃至整个省,平均身高低于全国,警察不同于军队,军队是异地服役,而警察还是以本地人为主体的。这说明他们可能不是C城警察。
如果不是本地警察,别说省厅,就是省委省政府也指挥不动。而他们能在C城履行警察的职责,那就意味着C城有第三方的神秘力量的存在。
如果推断正确的话,江兰所说的那个神秘人有真的存在的可能,她并不是吹牛发神经编故事。
按照这个推断,C城的局势就太复杂了,这可能是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的先兆。
同样,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江兰他们去凤凰医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抓李玉?不大可能。李玉虽然让他杨一凡感到心惊胆战,可了解她真实面目的人实在太少,就算江兰告诉了那神秘人,人家也未必相信。这不是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世界,而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C城。就算神秘人相信,也不可能为这么一个草民出动他的神秘力量而暴露了他神秘的身份,他之所以神秘,必然为一个神秘的使命或任务而存在。
不是去抓李玉,那去抓谁呢?江兰都不知道,杨一凡自然也想不出会是谁,但让他奇怪的是,曹青华是自杀而死,李玉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会有人要制造车祸阻止她呢?是他杨一凡自己通知李玉的去医院的,那么又是谁窃听了自己的电话告诉那些制造车祸的人的呢?
江兰?不可能。她在厨房,厨房和卫生间有一段距离,她不可能听到。
曹青峰?他是傻子啊,而且他们兄弟俩和李玉关系不一般,他怎么可能去阻止她去见他哥哥最后一面呢?
……
“你怎么还不睡呀?”江兰不知道啥时候醒了,伸了一个懒腰,也坐了起来,“明天不上啊你?”
“我在想这个。”杨一凡找出那根捡到的银针,在台灯的照射下,闪着熠熠光辉。江兰吓了一哆嗦,“李玉来了?”
杨一凡摇摇头,“李玉的银针有针眼,像缝衣针,那是穿振动线的,这针没有。”
江兰闻言,稍微安定了些,凑过去看了看,“这针,我也有一枚。”她爬起来,找到她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杨一凡。杨一个凡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和手里的一比较,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你哪里得来的?”杨一凡问。
“曹青华自杀用的就是这根银针。”江兰答道。
“曹青华来过我们家?”杨一凡差异的道。
“怎么可能?”江兰摇头,“他的病那么重,走路都走不了。”
“据李玉说,曹青华是她师哥,按我的推测,他的功夫应该比李玉还深不可测,装个病掩人耳目也未可知啊。”
“可他自杀了呀,凤凰医院的专家医生的症断应该可信啊,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江兰还是不太相信。
“这个……”杨一凡想了想,“要么他自杀前来过,要么根本没死,要不然怎么匆匆火化尸体?“
江兰听了,有点动摇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曹青华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他既然一直藏匿在C城,为什么就没去找过你爸爸呢?而且临死也不愿去,他说他杀了人,这和见不见你爸爸没有矛盾啊,见了是死不见也是要死,哪见一面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