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努力呢?我要给努力先下个定义。
我觉得健身是一种努力。其实完全不运动,我们还是有基本的生存能力——心跳、呼吸,他们从一出生就在那里,即使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不注意它们,或者只在它们给我们惹麻烦的时候才注意它们,但它们就那样淡定的,在那里,不离不弃。
走路,说话,都是我们的某种“天分”,也许小的时候,我们学习他们的时候,也曾经很辛苦过?但是大多数人不记得这个辛苦了,到我们长大到能意识到这是个问题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些技能跟心跳、呼吸一样,在那里,不离不弃。
但是有些技能就需要特别训练了——那些格外健美的身体,并不在这些基本生存基本天分之内——你需要努力去健身。所以努力的定义,在我看来,就是挖掘potential并把它变成确实拥有的能力的过程。
就是说,你有一个大致上健康的人都有的“天分”,这个天分很基本,但同时你身体里还隐藏着很多的potential,你去开发它,它就给你一个转换,把potential转换成现实能力。你不去开发它,它就沉睡着,也许一直睡到你死去。
比如弹琴,你不去训练,就总是不能说自己“会”。
但是“会”和“好”是两码事,也就是说,努力了也不一定杰出。Potential我觉得就像一个空间,它有自己的大小,你去开发它,把自己的这块空间填上(也许总是填不满),但如果拿出这块空间去跟别人的比,可能还是在“天分”那块就没人家的大,或者比人家的大。比如短跑,我想就算是训练我一百年,我也还是跑不到世界纪录那么快。跳高、投掷、游泳,样样我都不行。但是如果把眼光放回到我自己身上,我努力去训练,跟我从不肯动,是不一样的。也许我努力了一整年,但跑出来的成绩都不如人轻轻一下,可是这不是我放弃努力的借口。我跑步,不是为了竞技,而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有的时候努力是件很累的事——简单、重复、枯燥、繁重,练琴和练跑,还有各种训练,可能都差不太多。但是努力依然是一件很值得做的事——因为,一个从来没有努力过的人,非常容易走上穷途末路——当你相信potential的时候,你相信的是可能性。有可能性,就不会让人捉襟见肘。
有一些事,是做不到的,不努力做不到,努力了也还是做不到。比如一位亲人离开,你没有努力的余地,无论你拉着他的手多么不希望他走,也只有一个留不住的结局——眼睁睁。
比如我受伤的恢复,努力,不努力,都是那些天。一些额外的努力可能还会起反作用——这可不是运动的时候。
但是这仍然不妨碍我应该在可以努力的范围内努力,所谓尽人事,安天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这样很好,有可能性,有空间可以去开发,但也有极限。生而为人,不至于狂妄,不至于萎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