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依然坚信,哪怕分别再久,年少的那份友情依然如初。
——题记
高一那年,夏天炎热的午后,微胖的班主任喘着粗气闯进来,举着一张纸说:“我们按这张座位表的安排换一下座位”,本来闹哄哄的教室瞬间伴着酷暑变得粘稠起来,混乱之后,坐定新座位,一扭头发现了我的新同桌。是她,尽管已经做了很久的同学,对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初中其他人对她的议论中“今天她穿了一件绿色的羽绒服,很多男生都看她,班主任特地找她谈话,明天不让她穿了”,“朗诵比赛的时候她故意咳嗽赚取同情分,其实她演讲的并不好”.......是的,长得漂亮的人似乎很容易让一些人尤其是女生觉得她有心机,而且漂亮的程度和心机的程度绝对正相关。而且,高傲如她,一定不会喜欢长相普通,没有才艺只知学习的我。所以当时关于新同桌,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学生时代,两个陌生人变得熟悉的一个主要切入点大概就是讨论问题了吧。是她先开口的:“你知道这道题怎么做吗”,我惊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恩”。你来我往,我们经常相互问问题。简单如斯,在容易讨厌一个人的年纪,喜欢一个人也很容易。或许就是那时候我们友情的小种子被悄悄埋在了彼此的时光里。
我们一起办黑板报,她负责创意我负责实施;放学我们一起步行回家,一路上聊个不停;她邀请我去她家玩儿,两人把一盆酸菜鱼吃光光;她弹钢琴给我听,后来我还写了一首歌词,她谱了曲,我们一起唱;她带寿司来学校和我一起吃,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那个用紫菜和米饭卷成的圆柱叫“寿司”;我趴课桌上睡觉,她会把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还示意周围大声说话的同学声音小点;我喜欢小丑鱼,她开玩笑地叫我 “terrible little fish”;我们约定如果以后吵架了,一定要先向对方道歉.......
就这样我们彼此陪伴着度过了一年的美好时光。高二文理分科,她选的文科,而我在爸妈的逼迫下选择了理科,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后悔的选择,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文理分科后,为了方便学习,虽然还在一个班级,文理生却被生生分成两个部分就坐,我们也就不当同桌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夏天的下午,和我们刚刚成为同桌时的夏天一样炎热,她拉着我去找班主任,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老师,我们能不能继续当同桌”,老班断然拒绝“你们一个文科一个理科,不方便学习”,她继续道“我们不会影响学习的,让我们继续做同桌吧”,老班继续拒绝,而我一直沉默,从小我就怕和老师说话。突然我听见了一个小声的啜泣,我转向她,愣住了。没错,她哭了,当着班主任,当着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那个漂亮自信的她竟然因为不再和她的朋友做同桌而哭了,而另一个当事人,她的朋友——我突然不知所措。我忘了我们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班主任无奈地笑着安慰她。一直以来我只知道我们是朋友,却不知原来在她心里我这么重要。
高二下学习,文理分班,她安慰我说“没关系,时间和距离不会冲淡我们的友谊”。
高三,我的理综成绩很差,学习压力很大,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茫然无措,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她通过同学问我的情况,然后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不管怎样,不管发生什么,你就是我的骄傲”,那是我至今收到的最美的礼物,而那句话一直给我力量和温暖。
后来,她考上心仪的大学,而我去了本省一所二本院校。大一寒假回家我们还相约小聚,她开心地聊着她的新学校新同学,我静静地听着......
渐渐地,我们有了各自平行的新生活,联系地越来越少,我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到站,下车,从此在我的生命里只留下回忆。
大四那年,许久不联系的她突然给我打电话,羞怯却难掩幸福:“我有男朋友了,第一个最想告诉的就是你”,电话这头的我哭了,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高二分班那年她说“时间和距离不会冲淡我们的友谊”。
现在,申请研究生提前毕业的她在北京忙着实习,每天回到住处已经十点;而我在青岛为自己的梦想默默努力着。
我们依旧过各自的生活,看似没有交集,没有联系,但我知道,那颗友谊的小种子一直在彼此的岁月里生长,仔细闻,有淡淡的香气。
我也知道,不管怎样,不管发生什么,她就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