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尊重,是让你按照自己的选择去生活。——读《皮囊》

一本很久之前朋友推荐的书,关乎亲情、友情和爱情,有人说,它是新生的“非虚构”写作林地里,兀自展现的一片完全与众不同,可读可思,独具样貌的林木。

小说由一个个小故事组合而成,细细看来分明是作家的自传。从小镇到大城市,从大城市回到小镇,行走路上的一些人一些事,终究相遇,然后各自离开。各自过上各自的生活,也在冥冥中成为别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翻完书本最后一页的瞬间,我似乎对那句“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有了更清晰的理解。我们都是戴着皮囊在世间忙碌的灵魂,皮囊的用途就在于经历各种风吹雨打,让灵魂能够因此得到安放。那句话是主角狗达的阿太讲的,一个坚持用小脚丈量小镇的女人,一个即使砍刀手指也不痛不痒的老人,一个时常为生活注入新鲜氧气的平凡人。

从阿太的故事之后,狗达的生活中陆续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耗尽家财也执着要盖好四层楼房的母亲,生病后越发倔强的残疾父亲,乐观幽默的重症病房里的大伯,自尊心极强的童年偶像文展,笑起来像花一样却被骂狐狸精的张美丽,满口“世界”和“青春”的厚朴,还有那个香港阿小,渔民阿小……一些人离开了,一些人正在走来。狗达从不同生活环境不同性格不同价值观的人眼中,看到了他们所渴望所依恋的那个“世界”。

母亲的世界是父亲,因而她总是强忍着悲伤和无助,经营加油站照顾生病的父亲,甚至为了父亲不惜倾家荡产盖起楼房,即使那楼房是盖好后就要被拆迁的,她也是满足的;文展的世界是远离小镇的安居乐业的生活,生活节奏怎么展开,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然而真正走出去的时候,生活也开始发生微妙变化,出现一系列甚至可以改变你命运的“状况外”;张美丽的世界是引领身边人走向新时代,她积极吸收外界文化和思想,并将其带回小镇,热情和努力却连同肉体一起,被小镇古老守旧的封建思想残忍杀害;厚朴的世界是脱离现实的自由和青春,热情和豁达让他很快拥有名声和爱情,成为学校风云人物,却因为严重与现实世界脱轨的状态让他深陷泥潭……印象最深的应该是两个阿小的结局,幻想像哥哥一样留长发打耳钉的香港阿小梦想破灭了,拒绝成为渔民羡慕香港阿小的镇上阿小,最终还是在小镇娶妻生子当渔民,也许这就是人的宿命,而偏偏我们又是不甘于上帝安排的人。

正因为同故事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有梦想有渴望,或者说是阿太讲的“欲望”一样的东西,更多时候甚至不能理解狗达的“冷血”,父亲的死没有摧毁他,几个同伴的悲剧没有让他停下自己的脚步。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当代人所拥有的“现实思想”吗?能从周遭的人和事中看周遭,继而反观自己,探索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可以说狗达活得很常规化,也可以说很现实很理智。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不害人害己的前提下,任何选择都是应该被尊重的,哪怕这个选择最后被现实枷锁捆绑甚至让灵魂失去安放之所,至少有那么一瞬间,这个选择曾给你带来鲜氧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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