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悠久的滇西北茶马古道线上,有一只彝族的支系。相传在一群蜜蜂的指引下,他们拖家带口,从丽江永胜的莲瓦塔鲁村,渡过汹涌澎湃的金沙江,到了鹤庆县六合乡的夸萼山定居,从此在这里代代相传,繁衍生息。他们就是鲜为人知的少数民族部落---白依人。
金沙江畔的夸萼山,群峰耸立,怪石嶙峋,树木苍翠,鸟语花香。白依人以音乐为媒,用酒待客,唢呐笛子,样样精通。夸萼山如父,金沙江如母,一山一河孕育了这个多情而又奇特的民族。
第一次接触白依人是在2018年的初春,我和朋友相约去参加白依人的密西会。密西会是白依人最盛大的节日,是祭祀白依祖先密息老爷的,同时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密西会上,白依人都会穿上节日的盛装,背上牛皮小挂袋,齐聚五星村的演艺广场。白依人的衣服色调以白色和蓝色为主,就像是来自蓝天白云一样的舒心。
虽然会上没有前呼后拥的明星派,也没有家喻户晓的名人流,但是密西会仍然深深吸引四方的民众。大会持续三天三夜,各族人民手拉着手,心连着心,载歌载舞,昼夜狂欢。
唢呐声声,笛音相随,笑语不断,打跳不止,酒气飘香,热情洋溢,情歌飘曳深山幽谷之中,酒语祝歌令人陶醉,美味佳肴让人流连忘返。
参加密西会的青年男女都会精心打扮,他们是密西会表演的主力军,在会上对歌也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儿互诉衷肠。
梨花儿开得正欢,白白的,成片成片压满枝头。小蜜蜂成群结队的嗡嗡忙碌。白依姑娘恰如这开得欢的梨花,等待着白依小伙来采花酿蜜。
密西会上,唢呐声儿绵延悠长,白依人民在用炽热的灵魂演绎他们的乡音。每每听到白依人吹奏“迎客调”,心里就会暖意洋洋。白依人热情好客,客从远方来,不亦乐乎。吹着“迎客调”,笑脸儿相迎,这是一种纯朴又极具礼仪感的待客方式。
白依人是一个勤劳且颇具智慧的民族,身上所穿衣服都是自己纺织而成。仲夏之际,夸萼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墨绿的火草。白依人用这种火草织出一件件精妙绝伦的火草衣。时至今日,白依人还是保留着自己纺衣染布的习俗。
进入白依村落,一路酒香扑鼻。白依人能喝善饮,虽未达嗜酒如命之状,却已达每日必不可少之态。爱酒之人,唢呐吹奏技艺自然已达炉火纯青,72种唢呐曲调手到擒来,如数家珍。
走进白依人家,美酒一碗,香茶一杯,这算是见面必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烧锅煮水,抓鸡宰鱼,一副过年的欢喜气氛,酒儿纯香,人儿纯朴。在白依人家可以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男主人频繁来敬酒,女主人酒歌来助兴。一碗喝完,再来一碗,碗碗都溢满浓浓的白依情。
酒过三巡,醉意朦胧,美味佳肴尽数上桌。细心观察,荤的素的、热的凉的应有尽有。最好喝的莫过于那碗清水炖的土鸡汤,不用加任何的调料,只需要撒点盐,原汁原味出锅,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火塘铜锅焖红米饭也是白依一绝,在米快要煮熟的时候加入少许火腿肉丁,再入少许土豆块,当锅中水气尚未完全散完,便把铜锅放在火塘边慢烤且时不时的转动,半小时后打开锅盖,火腿土豆饭能香到让人窒息。不用吃啥菜,光是饭都可以吃三大碗。去白依人家真正能感受到他们对客人的那份热情和厚爱。
而白依人办喜事,喝酒的多,吃饭的少,反而是没能细细品味那“八大碗”的待客宴。唱歌跳舞、喝酒说笑成为宴会的主角。夜幕来临,烧旺篝火,男女老少都围成圈儿尽情打跳。没有霓虹闪烁,也没有音乐震天,只有几把唢呐、一群人儿便可狂欢到天亮。
白依人虽贫穷落后,但是他们勤苦耐劳,正在用他们的双手努力的改变着落后的局面。上山挖药,下地犁田,凡是与农事相关的样样都会,与生活关联之事亦件件精通。
如今,已是家家白墙青瓦,户户灯火闪烁。十里八乡随处可见白依特产红香米和山药材。他们的生活已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就像生长在夸萼山的滇橄榄,吃着苦涩实则回甘。他们的日子更火红了,唢呐声更美妙了,舞韵更优美了,世世代代的白依人在金沙江畔创造出一曲曲专属他们自己的白依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