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环游记,我们是否可以重新看待死亡

(无剧透)初冬的季节,大荧幕里给我们送来了一碗“暖心汤”,专门给成人讲童话故事的皮克斯工作室温火慢熬出了《寻梦环游记》(吐槽一下对皮克斯动画的片名翻译,不是“什么总动员”就是“什么环游记”,本片英文名《CoCo》其实是片中的核心元素)。

本片以一位小男孩的视角去探寻梦想,亲情与死亡的“人生课题”。电影以墨西哥的亡灵节为背景,整片把充满“骷髅”与“死亡”的情节刻画出了“欢快”与“温馨”的氛围。也许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可以不是“恐怖”和“悲伤”,也许我们可以多一层角度重新看待这一终极的话题。

《寻梦环游记》剧照

每年的11月2日,是墨西哥的亡灵节,与我们清明节“严肃沉痛”的氛围不同在于,他们是在庆祝,用欢乐来迎接已故的人们"回归"家乡。用黄色的花瓣铺满路途为逝者指引回家的方向,用南瓜灯为其点亮道路,脸上画着“骷髅”彩妆,提供各种“骷髅”状的美食,在公墓里弹奏音乐。这一天,他们可以和“亡灵”团聚,一起载歌载舞喜迎重逢。墨西哥人从小就从课本上学习到“亡灵节”并不是一个悲伤的节日,相反是一个值得庆祝,充满色彩的节日。

墨西哥亡灵节

墨西哥人对待“死亡”的态度,来源于古印第安人的哲学思想,他们认为,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开始。墨西哥的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克塔维奥·帕斯说过:“死亡才显示出生命的最高意义,是生的反面,也是生的补充。

毕竟像这样“欢乐”的对待“死亡”的态度并不是每个文化都认同的,但无论是怎样的态度,都是各自文化里的人们对逝者的缅怀,对生命的敬畏。

电影中的亡灵节桥段


《寻梦环游记》里,死去的人们去了一个“炫彩缤纷”的世界里继续“生活”着,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人死亡之后是否还有“后续”的故事,我们不得而知,毕竟还没有死而复生的人向我们讲述他的经历。有一部电影叫《21克》,当一个人的生命消失,身体会在一刹那间减轻21克,那便是“灵魂”的重量。我没有查证这个说法是否有科学依据,但可以肯定“死亡”并不能仅从生物学意义上去理解,我们除了血肉之躯之外,也能切身的感受到有“别的东西存在”,问题是,这不属于血肉之躯的“其他东西”也会随着“死亡”而消失吗?

电影《21克》


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就有一位大神深刻的讨论过这些问题。西方哲学的奠基者苏格拉底认为死亡意味着灵魂和肉体的分离,肉体会消失,而灵魂则是一种不朽的存在。他并不是在45度仰望星空的情况下得出了这些结论,在他的学生柏拉图写的《斐多》里就详细的列举了苏格拉底对灵魂不朽的四个论证,可谓“有图有真相”。《斐多》这本书主要描写了苏格拉底被判处死刑的最后一天的言行,然而就在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时刻,苏老人家依旧平静的和别人讨论着哲学问题。似乎他已经渗透“死为何物”,还提出了有关哲学的惊人描述——“哲学就是练习死亡”。

油画《苏格拉底之死》


苏格拉底时代可能有点遥远,那我们把时间拉回来,创新工场的CEO李开复曾经身患癌症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是他对待病症的乐观态度和积极的配合治疗最终痊愈。事后他把这段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向死而生》,调侃道这是他修的“死亡学分”。在“死亡大学”毕业后的他给了我们一些“活着”的建议,最重要的是健康与感恩:有空多陪家人朋友,没必要一直不停的忙碌,对于健康,保证充足的睡眠永远都是首要任务。

听到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就是这?没错,就是这些“不要钱”的建议,这些我们经常当做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去的建议,是一位刚经历“死亡”的人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也许,处世的所有道理,我们早就具备,早已耳熟能详,却正如那句话一样“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因为道理是“道理”,我们是“我们”,两者还处于分离状态中,缺少“行动”这个502强力胶(没收广告费)。

我们都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活着,也都终将死去,也许生只是一时,而死才是常态,植物会死,动物会死,地球也会有毁灭之日,就连整个宇宙也最终会趋于一片死寂。但北欧神话的诸神黄昏后世界又重生,诺亚方舟在经历了灭世洪水后重建了新家园,《三体》世界里,整个宇宙的最终毁灭后也迎来了新的纪元,这似乎是在告诉我们,生与死其实是一种轮回,他们正在交替上演,没有“死”的存在,也就无法感悟“生”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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