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900公里外还有我在。

“一如既往地真实。”这是文老师又一次对我的评价。我很惊讶他每一次都竟然有耐心把我写的日记读完,想着就觉得真是难为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再也没有联络过?2016年竟然都已经是三年前了,那时候他跟我讲的“算是把你的长文全部看了一遍”还历历在目,那段很无助的时期是他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所以一直很感激他。

我的微博简介写的是“有本事就把我的微博读完”,虽然不知道文老师是不是第一个全部读完的,但至少他是第一个对我说把我写的长文都读完的人,长微博字数短则八百一千,长则五到六千,篇数没有百八十也有六七十,得是有多大勇气才能耐着性子读完我这些很无聊的故事啊。

就这样认识三年了,期间他交换去兰州读研,每次回武汉都很巧地能让我遇到他,就像第一次遇见那样,充满了巧合。我毕业后每次回学校,仍旧偶尔能遇见他,就像是冥冥中注定。每一次也都会约好下次再见有空一起喝酒。

这次轮到我觉得很真实了,就这样认识之后竟然也都已经三年了。虽然他不是第一个看了故事来认识我的人,但他是唯一一个认识我之后没被吓跑,甚至还成为了朋友的人,如果他也把我当朋友的话。三年了,因为他忙,所以联系的不多,但每次的偶遇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就是那种遇见很舒服的人会变很开心的知足。三年前我写的是《有些人相处起来就是舒服》,三年后他依然还未离开就不仅只是让人舒服了,更多的是很让人感动。

突如其来的那种感觉就是,哇,有朋友还记得你的感觉,真好啊。虽然听着很矫情,但是我就是这么一个虚假的幼稚鬼,需要的就是这种“我在”。

 //01 

有人专门借口出差来汉找我唠唠嗑 

有些朋友是认识三年了,有些是四年五年,甚至八年九年,无法想象,初高中作文里常用的“想当年”有天竟也会变成现实。

每经历一个学龄段,就会结交一些新同学结识一些新朋友;而每毕一次业,就又会弄不见一些同学弄丢一些朋友。仿佛这就是每个人都必须走的一个流程,像是成长历程的更新换代。

每更新一次,就竭力想要去维护好留下来的人,因为会发现留下来的人对自己来说越来越重要。重要在任何地方,包括那句不会经常说,但特殊时刻总能感受到的“我在”。

因为那种被需要的感觉太真实太美好了。

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我也说过“友情也是需要用心去维护的”这种苍白话,但我想如果不是这三年里不是经常能遇见文老师,估计也不会相处地越来越自然,偶尔寒暄定是给了这份友谊一些外力加持。

用心维护的友情有很多,毕竟这一生很长,没有朋友是活不下去的啊。

要的就是朋友之间的相互需要以及相互重视,没事聊聊天唠唠嗑视视频联络联络感情,才支撑得起日常生活中那些难以熬过的时光啊。

聊天的时候跟我说我去洗澡了,回来又跟我说洗完澡了的时候,那种被重视的感觉会让人感觉到真好。

可有的人跟我一样,就是不喜欢在网上聊天,要么就是在饭桌上撸着串喝着酒的敞开了聊,聊个尽兴,要么就是手机上死发消息都不回的那种,爱咋咋地。

有些话不想在对话框里打出来,有些话不对着那张脸就是说不出来,有些话宁愿不说也要留到下次见面再说。

“听过这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工作颓废狗”“精神萎靡”……这应该是很直白地在表述自己这段时间过得不那么顺利的意思吧。遇到事了,总会让别人开始牵挂。

在上海这种大城市工作的人,想想就觉得很累也很辛苦。距离武汉900多公里,看上去这个数字就不怎么小,可毕业半年之内还能见三次,想想就觉得很可以。可都能预料到,往后相见的次数可能会越来越少。

为了见你会找出各种借口来转移焦点,也是成年人之间相处方式的一种傻操作吧。小四还在杭州入职考核的时候,杰哥刚好在杭州有一场演唱会,刚好我又想去看,刚好大麦网上竟然还有余票,刚好周末就过去了,一切都刚刚好。

尽管见一面只是吃个火锅,尽管是吃完饭就变成我去送他到火车站,至少还是见了个面。谁又能料到刚好总部就通知考核提前结束,可以回上海了呢。谁又能料到加上吃饭时间,见面的时长也就仨小时呢。

没想到跑那么远只是为了在那个城市送他离开,想想就觉得好玩。等下一次见面,是他要回武汉出差来做市场调查,仍旧是我兴冲冲地跑过去见他,要坐一个多小时20站的地铁去他的工作地点,只为吃顿饭喝顿酒。

没想到工作以后的相聚时间会越来越短。那一次的饭局两个小时左右,微醺的他还得继续去工作,那还是他抽空跟我吃的饭。身不由己是上班族最大的无奈。

没想到遗憾会越来越多,没想到再也回不去校园时光,做不了无忧无虑的学生。这一次,他仍旧是借口出差,周六来汉周日回,一来一回两千公里,十多个小时都在路上。

我就当做他是专门借口出差来找我玩的吧,这样也好掩盖他出差的任务就是到电音节玩一场,还美其名曰学习现场的品牌推广和营销手段,是我肤浅了哈哈。工作只需要花四个小时,其中俩小时还花在路上。而跟我撸串喝酒唠嗑要花六七个小时,他说在上海找不到武汉这些有烟火气儿的烧烤店,没那个感觉,也没那些人。

这样解释也让我自己长长脸,满足一下自己被当做朋友需要的那种小心思。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话也变得多了,话匣子也愿意打开了。要知道他可是那种不回我消息的人,而他也是在那个不回消息我就会生气的名单之列,甚至榜首。有点像是在道德绑架,我错了我道歉。

班上16个男生36个女生,四个男生寝室六个女寝,那天晚上掰着手指头去聊大家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谁过得好谁没了消息谁前景大,挨个掰扯地明明白白。

唠嗑唠够了也就该睡了,毕竟第二天起来又得赶回那个正在奋斗的地方,那个有梦的城市。像个追梦人,一直在路上。

//02 

有人专门借口拜佛来汉带我买衣服 

借口出差的好歹还是个正经理由,借口来拜佛的就显得太刻意了吧。虽然听着很虔诚,但操作起来也未免太佛系了。

可能因为是工作任务就是出差,没法再说来出差了。工作六个月,锋子已经跑遍了全国二十多座城市,能静下来专门玩一次的机会不多。

那次的任务是去深圳,趁着工作之前还可以放松下,就顺道来武汉见了见同学朋友,逛了逛街买买衣服吃吃饭,花个几千块来快活。

来之前他在电话里说想去这去那玩,安排的妥妥当当,完全用不上我插话。他说要去归元寺给玉坠开光再数个罗汉,他说要去蜡像馆看看那些假明星,他说要去吃饭看电影,总之要玩的够够的。

他说去这我去过了,去那我也去过了,再说下去估计他就要生气了,反倒就成了我害怕他一气之下不来玩了。跟自己朋友一起玩一起逛,比自己漫无目的到大马路上遛弯儿不一样,就算都是漫无目的,身边有个熟悉的人说着话,总归是舒服的。

来之前想好的各种安排都在经历着意外。正月份的归元寺信徒众多,进门买票排队,取香排队,就连跪拜磕头都要排队。数罗汉取卡片的人排队都有两百米,用手机百度给自己解签可还行。佛祖开光需要仪式,也需要钱,这光,开不得。

吃完饭就没再有接下来的安排了,干啥时间都不对付。照着他前一天买了七八百的衣服,拉着我也要给我买,从汉阳逛到武昌再回到汉口,一天下来走的路还真不少,花的钱也不少。

锋子,就是那个我刚进大学,还在军训的时候就跟他说要和他做朋友的那个人。因为那时候太感激他了,要不是他顺拐,吸引了教官大半的目光,我也不可能过得那么顺利。毕竟个不高的人在军训时总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这道理在高中军训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我也真是天真,朋友哪是嘴上说着我要跟你做朋友就能做的啊,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说这种蠢话吧。当时的我就那样说了,也好好被上了一课,他说朋友这玩意儿,时间长了就是了,以后会的。

虽然委屈了很久也记恨了很久,可现在别人不还是把你当朋友了么。可我跨过那个坎儿花了好久时间,在那之后再也没说过要跟别人做朋友这样的话,这种事,好像并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

现在去想,是不是因为未满十八岁的我太幼稚了,可别人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好多道理。

//03 

有人专门借口放假来汉找我叙叙旧 

要说18岁的我幼稚,那14岁的我应该是更笨的。

上高中之前,我们有两周的衔接班要上,那时刚从村里进城读书,黑的发光的土小子走在学校里,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两周下来一个朋友也没留下,从现在的联系方式就看得出来。

上完衔接班,那些人就都回到的本来的位置,他们是属于特奥班的。我去到了奥赛班,正式开始了高中生活,仍旧是不敢说话的那种生活。除了带我一起去吃饭喝酒的那几个朋友,还有一个跟我待的时间最长的人。

他们都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聪明在数理化生都很优秀,聪明在有的题老师不讲他们也会。我怎么什么也不会,还学的特别慢。旭子那时候就慢慢走到了我身边,吃饭解题打热水,他都能帮我做的那种。

他跟我一样,不打游戏也不爱说话。感觉每个人的高中记忆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像是成长路上遇到的启迪者,慢慢地为你铺路。所以在他们没带我去喝酒的时候,在我需要大神辅导学习的时候,旭子就发挥了神一般的存在。

直到他交了女朋友,在我还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可不可以吃的时候,他把班级第三搞到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了班上最早开始谈恋爱的人,还是班对。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个谈恋爱的人,是因为带我喝酒的金波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对象就在我们高中旁边的职校念书。

我又开始默默淡出他的圈子,不常出现在他身边。高二文理分科,各自去了不同的班级,他好像也因为“异班”不到半年就分手了。那时候的我们交流就已经不多了,只是在每次月假之后来校的那天一起吃个饭走一趟北街。

现如今,已经认识九年了。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对话框也是许久不打开,偶尔记起才会聊几句,竟然也没有让我们的关系直接断掉。但具体近况,相互知道的是越来越少了。

今年元旦,他提前了一个多月说要来武汉找我,要不就是我去找他一起去滑雪。到最后由于天太冷,滑雪地点人也爆满,他就很无语的来武汉了,迫不得已地第一次到省会城市来旅游。作为一个湖北人,北上读书都没到过武汉,竟然还带有期待。

东湖看雪听着就很美的事,到了两个大爷们儿这就成了:这啥啊,光秃秃的,就一片雪,一个湖,咋还有这么多人来?赶紧走吧。

江汉路步行街,楚河汉街,司门口户部巷,给他最直接的印象就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竟然还强烈要求要去黄鹤楼,说来了武汉不去一次会留遗憾,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又说这都是些啥啊,来第一次就不想有下一次那种。

我总感觉我做错了些什么,都有点对不起我已经住了六年的这座城市,让他对武汉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不过他说我还跟九年前一样,带他吃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这点没变。啥?九年前了?

竟然还有点庆幸处的友情没变质。

//04 

人专门借口上班来汉陪我走一年 

因为我在武汉,来武汉玩的在外地上大学的高中同学还真不少。

从大一开始,虽然我一直没钱,但朋友之间吃顿饭还是可以维持。大一时的清明节,聚了有八个人,那时到武大看樱花的人还不多,跟现在的盛况比要逊色很多。

涂老师就是其中一个经常来武汉的人,每次来都要吃掉我很多钱的人,太能吃了,身高体重是一个数值的人得多难伺候。一米七八的个子顶着178斤的肉,这大胖小子,谁能想象得到他有一天会走上高中讲台,教起了他的老本行。

他高中化学竞赛一等奖,化学几近满分的人,却因为学奥赛不经常在班上,就给了我当三年化学课代表,洗了三年试管的机会。这听上去确实不怎么像是多么光彩的事。然后他去当班长了,他这个听着很光彩。

中科大毕业的高材生,成了名高的化学老师,我跟大妈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好久。我们高中班主任就是化学老师,现在每次跟涂老师一起吃饭,就有点如坐针毡,可一看到他那股可乐劲儿就又觉得很真实:高中老师不应该是他这个样子的。

是我们不了解老师,还是一直都对老师这个职业有误解?原来老师也是可以当朋友的,也是可以随叫随到的,也是可以跟你交心交肺知根知底的。

大妈是复读了一年成了我的学妹的那个人,也是高中就玩的特别铁的那个人。没想到啊,复读了一年到最后还是成了这个德行,还学了贼难的专业,大学里的“生物化学”竟然是一本书一门课,也是让她掉头发的一门很难的课。本来头发就不多,考研复试还得考这门,祝她好运吧。

祈祷上天保佑大妈成功上岸。

以前,是我跟大妈二人组到处胡吃海喝,去年,涂老师来武汉当老师后,每周日就成了三人行。上一次是大妈复习累了,想吃火锅涮毛肚带着我们一起去了;再上一次是我工作遇挫了,涂老师一个电话就把我叫到桃花醉喝酒去了;最近一次,是涂老师工作不顺了,拉着我们在沙湖边散步唠嗑,也掰着手指头把高中同学五十多个人清算了一遍。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记不太清那些人的名字了,至于现今如何更无从得知了。

掰扯完了才知道,涂老师说他带完这一年的学生,就不想再当老师了。因为他驳了校长的面子,他不想走仕途这条道,不想当官受束缚,但也是个不想拿死工资的人。

前年秋他来武汉笔试面试体检,都是我们带着他吃喝玩乐,他觉得这里有人气了,不像在合肥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来了。放弃了签好的无锡的科研工作,毁了合同,来了武汉,进了最累最辛苦的一个行业。

现在,他已经想好要离开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祝福了。我们仨这一年,聚的次数快赶上高中了,同样是每个周末一聚,高中也就周六下午放半天假。这感觉,真的太真实了。

感觉就像是专门来武汉陪我们走了这一年。

//

害怕吗?

大妈考完研就去外地读书了,到了暑假涂老师也会离开武汉。金波跟老谢虽然在武汉,但也没再说一起喝酒了,子涵也要出国了。蒋蒋和梦露两个人在光谷,隔了大半个武汉,倩儿姐要回十堰准备毕业了,阿姨在铁路上基本见不到人,蹦蹦还在读书,蒙生还在军校,雪花还在广州读研,冯大头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小四去了上海,大姐去了南京,男神和锋子在黄石,浩哥回了恩施当老师从了他回家乡奉献的心,阿浪要从杭州换到广州了,技师的未来还不确定,阿仞和志文虽然在武汉,可我都快没啥消息了……

我还能剩下谁?

就这样吧,总是要学会长大,只希望大家还能记得,在武汉还有一个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在武汉稍作停留,不管走多远,互相都还能说一句“我在”。

别让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消失了。

推荐 | 有些人相处起来就是舒服

音乐 | 我到外地去看你—好妹妹乐队

插图 | 希望你过得好

日期 | 20190316


#想对你好是真心的#

夜里造了一个梦,

清晨醒来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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