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清晨,我第一次在五点多起床。我不是个习惯早起的勤奋的人,无奈地说,起这么早完全是迫于生活。
我的生活不好不坏,说不准。我不愿把它理解为琐碎日常,我眼中的它是抽象化的概念。常常有前辈这样说,文学来源于生活,既然文学是美好的,那么生活也不会太差。
我是个住在二线城市的十八线小作家,我需要生活,需要感受五月的清晨。
经常有人用见到城市早上五点多的阳光调侃自己的努力,或是发个定位分享自己的见到的美景。我自然也做过这样的事,但今天的早起,似乎让我感受多一点了。
早起的我发现了学校六点钟才通电。清晨六点钟的食堂只有豆浆,不能吃豆制品的我会被饿死。清晨六点应该没有公交,打的碰到了服务态度一级棒的司机师傅。身无分文的我坐一半去转地铁了,而地铁让我更深入了解了这个城市。
以前从村里的大学进城,感叹它已经是个衰老的城市—车厢大多数都是老年人。而在清晨,它仿佛重回青春。
不到七点的时候,车厢坐满了上班的年轻人,有的休闲装束,更多的是西装革履。青岛,原来是个比较好的二线城市,一个可以提供很多人工作的城市。
可它没有一点的嘈杂与浮躁,即使现代社会的人们形色匆匆。这是城市的底蕴和文化带给人们精神上的洗礼,你无需急躁,一切慢慢来。就像萧红的生命哲学: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
清晨的青岛,或者说,从早到晚,一年四季的青岛,从来都是优雅淡然的。它不像食指诗里的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片手的海浪翻动,一片雄伟的汽笛长鸣。一阵阵告别的声浪,就要卷走车站。
它是让梁实秋先生晚年流连不忍去的地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即使是六点零八分的青岛,它也是很安静的。这样的安静,多亏了它整洁的街道,大概是全国各都市最干净的一个。
到了七点零八分,我下了地铁。人们和我一样分布到城市,仅一会儿,便恢复平静。途径汇泉广场的时候,我见到一位老者放风筝线。仰头一看,星星点点的风筝翱翔在天空,它们的主人,是我目光不能及的—和老者一样热爱放风筝的人。
犹豫了一秒钟,我拍了一张高糊风筝照,随后便飞奔到实习单位。我仅是这美景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
我的实习工作像这个城市一样,虽不能给人带来太多金钱,却让我神清气爽。它适合生活,“生活”在这里是个褒义词。
工作单位临近这个城市的中央商务区,坐落于海边。前辈告诉我,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在海边散散步,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却告诫我不能沉迷,年轻的时候还是应该多出去锻炼认识更多的人。
海呢,它就在哪里,它是城市对生长在这里的人的馈赠。如果生长在海边,应该感到幸运,不开心的时候,对它说几句话就好了。
六点零八分的青岛,还告诉我一件事情:早起的美妙之处。无人的清晨带来的好心情会伴随你一天,淡然的心气也会融进人的气质里。我开始不像以前那么抗拒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