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气东升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10月份登鸣山,进鸣山寺庙,庙里并没有什么花。只一棵小树下有一簇卓尔不凡的韭莲亭亭玉立;倒是庙门外有一棵、两棵芙蓉花开得淡雅。时隔两个月,庙内像换了天改了地一样,有了新的面貌。
上次来,遇见一个脾气暴躁的住持,令我颇为遗憾。他的训斥声总觉得一直在耳边萦绕,让我十分恐惧又深感敬畏。真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11月份的最后一天,我再次登上鸣山山顶,在庙门口忐忑不安,心底默念无数个阿弥陀佛,千万别遇见那个大僧人。
环顾四周,一切安静地出奇。只几个小孩子快活地在庙门口的一堆池子处玩,跑上跑下,跳来跳去,嘻嘻哈哈,也不见人出来制止。如果那胖僧在,哪轮到这帮孩子在此处撒欢。早一声断喝,吓跑这群小毛孩儿。我终于松了口气,敢情那位僧人今天不在庙里。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迈进了庙门,对着庙里的菩萨拱手作揖。穿过卖香烛的过道,一抬头,发现庙里多了好多花,两旁全都是花。庙里非常整洁又素净。看见花,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发光,一扫爬山的疲惫状态。我爱花,天生的。一看见这些美丽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花朵啊,我情不自禁地走近它们,靠近它们,不自觉地悄悄拿出手机来,记录它们的美。
一盆、两盆、三盆……我一下子数不过来,幸福得像要飘起来。红的、粉的、黄的,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花向我迎面扑来。一堆堆,一团团,真可谓花团锦簇。还有几盆旁的花,说不出名字来。长得特别像假花,我拨弄了一下,叶片厚实,花像极了塑料。要不是叶片渗出汁液来,凭谁看了,也会不相信这是真花。我寻着花的芬芳,调好角度,按下快门,拍下一张张照片。
发现无人阻拦,我的胆子慢慢大起来。绕过小池,我发现了一棵特别的树,小小树的枝叶下开满黄色喇叭状的鲜花。是的,所有的花朵出奇地一致都垂直向下,无论是盛开的还是花骨朵。真是与众不同!如果不是因为长在树上,如果不是花朵朝下,我会认为它们是南瓜花。是的,有点像。南瓜花花朵更小,花柄更短小而已。这一抹金色的花在心里激荡起一片涟漪。
拍完了花,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轻松且坦然地走进了大殿。大殿门内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且面善的老者,大约在六十岁上下,衣着朴素,语气平和,正在跟一个妇人算卦。听到什么“子”呀,“心情”呀,从只言片语中,揣测那妇人必是为求子而来,眼见她一直在颔首点头。
迈进大殿门槛,我再也不敢抬头,扑通跪在蒲团之上。闭着眼睛双手合一拜了三拜:阿弥陀佛,菩萨莫怪,小女不贪财,只爱花。我拍了花,分享朋友圈,也算替您传播美名。之后,我将庙内所有的菩萨都一一拜了一个遍。之后出了大殿,心旷神怡。站在庙的最高层,可以鸟瞰半座城池。山下的村庄、田野、乐安河以及磻溪河的支流尽收眼底。四周静悄悄,只有那屋檐下的风铃随风飘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希望菩萨佑这一方土地上的村民,也让我的心愿顺意。
听闻这座庙很灵验,想到着,更加神情气爽。今日庙内之肃静,确与往日不同。
这一路真得没有遇到那天的住持。莫非换了住持?我有点私心,或潜意识里巴不得那位“暴君”早点移步。我回至出售香烛的小间,恰巧一个妇人下楼梯,朝这边走来。
我冲着她笑笑,“庙真安静,怎么这么安静。那位住持是不是调走了?”
“没有,师父云游去了。”“难怪。要他在,你们也不得自在。”
那女人闻听这话,脸上堆起笑容。想必素日里没少被大僧人训。
“请问,那池边的黄色大花是何花?”
那人冲我大笑起来,“那才不是荷花,那是曼陀罗。”
“哦。”好熟悉的名字。
“那花有毒——”妇人在后面喃喃自语,后面说什么,我没有听,我出了庙门。如果不是急着赶回去接孩子,我倒愿意坐下来和她聊聊,听听这棵曼陀罗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