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山,我的树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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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安静的夜,那种没有路灯的装饰、霓虹切割过的原始星空。伸手不见五指的安静里,我习惯性地和辽远的星空对视。恍惚里,那是你生长在我心中不败的欢喜。                                                 

                                                                  ——题记                                               

                                              (一)天涯有约    

      关于徒步,在我的潜意识里这是一件绿色环保、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方式。对它的好感来自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年年尾学校组织一次冬游活动,由于文件问题学校没有审批下来,日期将近我不想让这个活动胎死腹中,更重要的是不想看到孩子们失望的眼神。就在这个活动即将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候,我和家委会一起沟通,在没有学校协助的情况下我们自己分工合作,最终克服困难。在当天早上,迎着孩子单纯的微笑开启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巡礼之行。一次活动让我们感受到了彼此分享事物的快乐、因为劳累而想要放弃时来自同伴鼓励的感动。这里面有很多美妙的情感,每次回味都让我品咂出不一样的幸福感。这份好感在心底慢慢生根、成长,也就有了后来的龙须山徒步。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悲伤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它如风而至,让你措手不及;它如烟而逝,让你明媚初好。当然我们可以用成熟的方式去释放自己的忧伤,而我的方式就是走出去:去写作、去看电影、去吃好吃的又或者一个人旅行。把忧伤转化为另一种能量,把忧伤散落在每一个陌生的街角。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断放空自己,寻找和自我相处的支点。我重新认识了自己,也重新认识了世界。走出去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没有遇见过的人,没有看到过的别样风景。    

      出于一种新鲜感的驱引,我参加了野外徒步。这是一种新的尝试,一种对生命新形态的探索和挑战。我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几岁的我想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想要重新认识如阳光、空气、风儿等普通不过的存在。我知道这样做很酷,这样让我觉着很刺激。 

                                                  (二)夜影欢歌      

      虽然喜欢做酷酷的事,但我很少为此而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认识和了解它。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一个超级懒的人。时不时地关注徒步群里的消息,看一看群主对我们的温馨建议。半个多月的准备,我把需要的器材基本准备好,感觉这将是一次不错的旅行,像极了一个准备很长时间面临考试的学子,我能成功。但轻敌从来不是一件好事情。放学后匆匆从校后门出来,但发现后面是一片荒地,而我的眼睛里被慌张填满。这里好像一个盛大的迷宫,我跌跌撞撞始终找不到出口。当然,在尝试过很多次以后,我还是找到了出口。看到滴滴女司机亲切的笑容后,我分外觉着开朗而有趣。        

      到达车站后,我坐上了去往上海的客车。一切都来得及,很多有趣的遇见都会被命运安置一些操蛋的插曲,这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固有套路。客车不急不缓地在高架桥上行驶着,腹部下面的充胀感让我觉着命运太调皮,可谓是腹背受敌。速度并没有让时间按下暂停键,不一会儿路灯亮起,打在车窗上给夜晚染上一抹寂寥。本该内心平稳,却不及早已翻江倒海。 抵达车站后,伴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越发好奇接下来面临的50来位朋友都会是什么样的人。我一下子回到高一准备进新班级开门的那一刹拿,这里面坐着的人将来会在我的人生里演绎怎样的故事。后来我发现,除了温暖就是感动。50,这个我从小到大都熟悉的数字。小学班级人数50余人,高中班级人数50余人,大学专业一班50余人,这个数字好像是集体组合最恰当的数字,当然在这里是一种偶然。抵达地铁站,刚好赶上下班高峰期,连等两班地铁才挤进去。好吧,生活很皮,我很乐意。    

        到达指定站口后,家族遗传性的路痴病立马发作,苦等之后发现扭头就是终点,此为第一病。面对陌生事物的先天性陌生害羞综合征,此为家族遗传第二病。第一眼看到领队,血压上升,眼神乱飘,简单寒暄几句立马奔上车去,冲进了一群大老爷们的欢笑声中去。最皮的是心仪的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已成他人囊中之物,不得已被逼上梁山坐在领队后坐。此后,手机摆弄综合征全程发作,此为第三病。然后开启了日常循环:我闭合了。等到领对开始讲话时我才把自己从笼子里放出来。    

      领队是一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干练利落又英俊帅气。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听着他平翘舌不分的腔调顿时亲切熟悉,大脑里立马闪出要好的那位讲话时平翘舌不分的女生家长。我很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就跟有些人喜欢闻油漆味是一个道理。听了领队大哥的开场白,灯光又一次幻灭,在黑夜里整个车厢被说笑声充斥着。这种声音不是市井上的吵闹,是一种从疲累工作中抽离出来的短暂闲适,这份喧杂并不多得。后来听领队说要自我介绍,我一下子心情紧张了起来。在我以往的经历中,没有哪一个第一次是平安度过的,哈哈大笑成了每次失败后的保留曲目。从第一次上台演讲刚开始朗读完第一句话后被叫停留下的阴影至今未被消弭。

        我不记得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看到一双双数不清的眼睛向我投射过来,大脑瞬间短路,从嘴里蹦出的每一字都像离子高速旋转后自由射出,无逻辑,无深度……接下来的每一个都逐一介绍了自己,向我普及了很多日常在书上看到过的东西。我感觉他们很新鲜,很高级,我与他们之前好像差了几个霍金和几个华罗庚。我不是学渣,但他们都是很优秀的人,优秀到让人仰望的那种。那一刻我深刻感受到了优秀的独特魅力。接下来的每一个人的自我介绍,听到我认同的地方我都认真地点了点头。等车厢里安静下来后,窗外依旧一片漆黑。偶尔闪过的交通信号灯让整个夜晚看起来有些斑驳,像极了被风霜浸染过的白色城墙,颜色凌乱却骨气奇高,不肯向岁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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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农家乐之后已经是深夜,顾不及多说两句就和临时室友回房间休息。一天毕。

                                            (三)初见龙须山

        第二天早上被一声室友的惊叹生惊醒。他拿着手机向着窗外的景色拍去。他离开后,我被眼前的景色深深折服:窗框好像一幅画的画框,隔绝了周边不相适宜的地方,一副淡远宁静的山水画油然而生。往这远处被晨雾抹拭过的远山,跟画家笔下的山水泼墨画如出一辙,让人惊服。昨夜的舟车劳顿并不影响今天的活动,全身上下精力十足。我们赶忙吃了早饭,重新坐上了大巴车去往宣传册上的第一站——龙须山。

        到达目的地后,稍作整顿我们便正式开始了这次的登山活动。登山不是最让人惊喜的事,但是跟一群陌生人徒步登山确实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后来我才发现,这份乐趣里还有丝丝恐惧。我向来是一个内向的人,对于一个陌生的圈子缺乏主动沟通的能力,所以一开始我是一个人走,后来就一直走在最前面。跟在当地的领队大叔走着,时不时地攀谈几句当地的风物也算是自得其乐。越往前走,越听不见后面人们的说话声,我感觉这座山已经开始走进我的心里,听我诉说着心底的故事:你不要这样执着,我不想耽误你,家庭更重要……藏在心底的话语一句句浮现在脑海里。我偶尔会看到叮咚作响的山泉汩汩流淌,声音分外清脆爽朗,我忍不住用手机拍下了照片。我从没停下脚步,肆意跟谁竞争似得,一直走在前面。没过多会儿,我就累了。汗水从额头一滴滴地渗出来,跌落在地上寂静无声。上山的路是想象不到的崎岖,一会儿是蜿蜒曲折的平地小路,一会儿是陡峭难行的悬涯绝壁,一会儿温热难耐,一会儿凉风肆虐……这座山以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我步步往上走,一步也不停歇。

        在上山的过程中不知道休息了几次,但每一次休息都能给让我焕发活力继续往前冲,所以心理上一点都不觉得累。一边往上走我一边思考很多问题,其中一个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管你怎样努力都不可能得来的,而有些事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登山就是如此。在不断让身体疲惫的过程中,心理慢慢得到了放松。但生活很皮,从不会让你刻意停歇。因为来时没有换上一双防滑的登山鞋,我在攀登斗坡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往下滑,大有滚下去的危险。当时我忍住不回头看,用手死命按住岩壁慢慢往前走,脱离危险境地时心里不住地说着mmp,庆祝我尚留人间的惊喜。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我们终于登上山顶。要问及我登顶的感受,其实没什么感觉,因为我觉着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中午简单就餐休息后,我们便开始下山的路程。生活就是这样,刚刚结束一个行程,下一个便接踵而至,从未停歇。但也只有这样才让人倍感充实。下山是一件最搞笑的事,因为鞋底把滑,遇到很陡的坡我直接滑下去,回去才发现裤子被磨了一个又一个洞洞。这条裤子在陪伴我20天后壮烈牺牲,在此我深表歉意。下山的路虽然没有上山那么累,但依旧不轻松。下的时候需要脚趾用力,后来我发现妈妈纳的鞋垫已经往后挪了一大截。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从树影里看到落日的余辉时,我们也差不多回到了山下。告别夕阳后,夜色袭来,一切归于平静。大厅里大家坐一起攀谈起来,喝酒地坐一起,不喝酒的坐一桌。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每个人都在舒展着自己褶皱的心情,在新的一个太阳来临时能够满怀激情地去迎接它!我跟同桌的mm哥聊了很久,不在乎情感和事业。夜过三巡,人们也陆续回房,准备结束一天的生活。

        而我,是夜晚的追随者。我走出房间,抬头去看天空。今晚的夜色很黑,星星在数不清的光年距离里听我诉说着心底的故事,它静静地听着,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你结婚,你不快乐怎么办?人生没有回头路,错了就是错了……”那些话被来往的车声硬生生地从心底里拽出来,漫上天际。等到睡意袭来,我扭头回到了房间,简单洗漱后躺下。

        不语,一日毕。

                                              (四)汤泉一梦

      第二天,天空阴雨连绵,客车继续在高速路上行驶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瞬间瞬间凝聚成一颗颗小水滴,在风儿的摩挲下坠入低地,不见光影。两旁的山被雾气萦绕,模糊得看不真切,恍若仙境。从玻璃窗疾驰而过的白色房屋渐次消失,留下一抹淡淡的雾气。我们在公路上穿行了很久,来到了一家温泉度假村。

        原本泳裤什么的没有带,不打算进去感受一下的。但后来觉得这样做不够合群,所以买了票进去。当看到一个个精致的汤泉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就像一个小孩看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我一个个地泡过去,当身体被各种品类的温泉水浸润的时候,我一下子被这种感觉征服,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我在细雨中来回穿梭,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候的模样。当然,这里没有人嘲笑我,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后来玩了水上乐园,当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一种惊慌和刺激感交融在一起让我大声尖叫,直至落水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到达高潮,心情在头从水里出来时保有刺激后酣畅的余温。这种感觉让人喜欢,让人迷恋。

        我不会游泳,当我试着把头放入水中憋气的时候,我听到一连串的泡泡声从耳边划过冲出水面。当我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身体一个趔趄倒在手中,四仰八叉地横在水里,我瞬间感受到人溺水时恐慌的感觉,真切而深刻。第一次泡温泉,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我相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心里在想,放假回家后一定要叫上朋友们去温泉里泡泡,畅谈一下人生,回首一次过往,那将是一件最快活不过的事。

        大巴车继续在高速路上行驶着,天色渐晚,它和时间一样从不停歇地驶向终点。两天所有的遇见被文字系数收录在笔下的文字里。有一天,这段经历会随着时间淡忘,但这份快乐却会成为我不断探索的动力,发现越来越多有意思的人与事,充盈我年轻而又单薄的青春岁月。

                                            (五)心上青田

        人生就像一方禾田,只要我们用心耕耘,就会收获最丰硕的果实。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一群乐观而快乐的gay,没有抱怨,没有戾气。他们的眼神很柔很轻,像龙须山邂逅的一口口清泓般澄澈干净,那是时光和磨难赋予他们最珍贵的礼物。两天的时间很短,我也没有跟他们多说几句。但他们无形中给了我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叫优秀,这股力量也叫博学。是他们,让我找回自己,是他们,让我原本封闭的心打开了一丝缝隙,等着阳光慢慢照进来。

      有句话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其实不是,是我乱入了他们有趣的生活。他们是我拼尽全力想要攀登的高峰,是我努力奔跑的终点站。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不管好与坏,我们无须顾及太多人的感受。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喜欢的地方,遇见和自己一样的三五好友。青春的燥热慢慢退却,我慢慢找到了自己余下人生的坐标,而他们就是我开始的起点。

        生而为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的不确定。但我们不该为此而焦虑、痛苦,这样会让我们遗失很多找不回来的美好。所以,我能答应自己的是不再抱怨,用爱去生活,用爱去解决生命里遇到的所有困局。人间有味是清欢,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让自己适应生活的平淡,努力让自己朝着正确的方向奔跑,遇见那个因幸福而嘴角微微上扬的自己!

        龙须山一行,我以为风景会倾听我心底的忧伤和苦闷。其实不是,你们才是我的树洞,疏解了我的不开心。龙须山一行,感恩有你们。

        愿你们幸福快乐!

        愿所有散落天涯的孤独各有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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