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
我一直未重拾对文字的热爱,而这份拒绝来自于我童年的一次打压。
我是一个天生不按常理出牌,喜欢离经叛道而浪荡不羁的生活。
而如我一样的人,能写出一手好文章真是难得。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鄙视甚至怀疑我,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却是从小教我识字,教我读书,教我写文的小学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我的班主任。
我现在依稀的记得当时的片段。
一篇描写劳动人民在烈日之下的情景的文章,生动恰到好处,堪称佳文。
而班主任的一道道红色波浪线已经打满了整个作业本,像是对一个羽翼丰满的战士,最好的褒奖。
然而,利剑还未锋利,便夭死剑鞘。
办公室中,班主任严厉的面孔令我生心胆怯,我那个时候刚刚小学三年级,哪敢触碰老师的威严。
她如神灵一般,矗立在你的心中。她的话就是圣旨,只能无条件服从,不得反抗。
因为她有一个令你胆战心惊的杀手锏,你不得不服。
这个杀手锏也曾是你们童年的恶魔,即叫家长。
叫家长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可怕,但是我不一样。
我的骄纵让父母苦不堪言,唯有暴揍。
像我这样不服管教,患多动症的孩子,在令一个家庭里面可能是天真浪漫,活波开朗,但在我的家庭里面却反其到而行。
我的父母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不打不成器。”“尊重老师,不听话,就打。”等传统早应被摒弃的观念。
所以,我害怕抵触。
所以,我深恶痛觉。
而当她指着我的文章,赫声问道,在哪抄袭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本能的对没抄袭的反抗和辩论,而是心里祈求她不要叫家长。
因为我深知,我的反抗是无力的,我的辩论是臃肿的。
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以为我是在狡辩,我会被冠以不诚实的帽子,乃至不能翻身,从而会在她敌意的注视下度过我的小学。
你看,强权的力量在我小学的时候已经固化到我的思维意识里面,以至于造成了我至今相对懦弱的性格。
而我小学的挚友那个时候也挺天真,我们住前后院,平时玩得非常要好。
叫家长等事宜一直都是他帮班主任做的,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痛恨他帮老师传话,毕竟所有人在老师面前都唯命是从。
我痛恨的是,传话之余的添油加醋。
我上课看课外书有错吗?即使有错,老师没说,你怎么能把我出卖呢。
想想都可气,想想都失望,想想都悲催。
看到没,在老师的带领下,我已然独具一格,成为他们所有人眼中不学无术的坏孩子。
自那以后,虽然我还喜欢写字,但是相对保守和克制。
我的骨子深处的那个地方已经被刻上了否决和无能,因为这个人曾是领我入门的天使,却又赋予我枷锁的羁绊,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我的天性决定了我对任何事情感兴趣。
比如:离经叛道和活波好动。
而我的天赋决定了我相对喜欢做某些事情。
比如:安静的写文。
对一个孩子做天性的扼杀和天赋的践踏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正值童年之际,当他们筑建世界观,勾勒价值观,烩写人生观的时候,一份殷勤的鼓励和赞扬,会如春风沐浴着他们,洋洋得意之余,不缺失对生活的热爱。
你永远不知道,当时的我多么的迫切需要这份鼓励或者肯定,它可能及时的矫正我,甚至会影响我的思维与格局。
而这份鼓励,我等得太久。在我已经健全的人生壁垒里面,它想见缝插针进去,很难。
高中的时候,满分60分的800字议论文,偶尔我也会写出50分以上的高分。有的时候也作为例文来解析,它虽是对我的鼓励和褒奖,但是我已经对于这些麻木不仁。
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写字这条路上下功夫。虽说我最喜欢的便是写作时的洋洋洒洒,但是应有被否定的标签已经贴的太死了,我真的费尽全力也拽不下来。
我记得海明威曾在老人与海的书中写过: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
一直被自我囚禁于相对否定的牢笼里面,太渴望的解放自己,解放自由了。
他们总说,面具戴久了,就卸不下来了。
我的面具戴了这么久,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脸上的面具,我自己却摘不下来。
我想,即使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
文字是有力量的,它可以治愈我的悲伤,它可以让我重拾信心,它可以让我精神升华。
每当我看到那一个个娟秀的文字,编织出一个个不同的世界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欣喜若狂的。
我刚刚开始,无华丽的简介,无传奇的经历,无耀眼的奖项。
唯有一颗赤诚的心和对文字满心的热爱。
我希望我笔下的文字,能在一定时候有温暖或者鼓励的力量,让更多人了解,曾经我们认为冰冷的世界上,还有一丝温度。
我也深知,文字的构建需要系统的逻辑和大量堆砌的努力,这一条路不比取经之路要容易。
但是,心已所属,怎能言行不一。
未来,我不知道会怎样,不管是安常处顺,或是困难重重。
我都愿意在这一路上与各种妖魔鬼怪做斗争,我会摸索着,坚强着,努力着,憧憬着,一路向前走。
不回头,不做作,不牵强,不放弃。
我想在这个纷繁缭乱的世界里面多看几眼,让缤纷的光芒能够笼罩前方。就如冯唐所说,不做蝼蚁,不做神,只做一个写字者。
虽然,我羽翼未必丰满,我剑刃未必锋利。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一切还早,我们一起成长。
取名张柒念,是想把这条路先用七年的时光,走上一段。
如果未完,在走上七年。
等到老去的那一年,我能记得每一段我划分的七年之路都充满着勇气,它会成为我对生命的最大念想,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