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人
癸亥年,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分裂,我也是其中的一只。
清晨,我把自己分裂成一只狗,一只虫,用虫子牵引着狗,去食品公司把自己寄托出去。我很荣幸,每天还有工作的权力,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工作。能做到工作的人,是工业化的宠儿,分裂的够多了,只有少部分的分裂种才能争取到。我的父亲把这个工作传承给我,所以,我很幸运。
中午,我把虫子杀了,当做午餐,然后分裂出三只虫子,把两只交给食品公司,另一只留作傍晚的班车。这是今天的任务,明天,我得努力提高自我分裂再生的能力,听说只要分裂的够多,就能无限完成任务,这是基础岗位上最大的贡献。他们演讲,他们宣扬,他们也是虫子,我们也是虫子,而他们却不是分裂人。可惜,可惜。他们过得如此之惨,不属于我们。听说他们也能分裂成马,甚至马头还能挂在树上闪着光。我不信,是路灯在黑夜里照亮我的尾巴,我的声音在夜晚拉长,变得动听。
夜晚,我把自己分裂成一只狗,一头羊,用狗牵着羊,羊在路上产奶,我喝到自己的奶水,沾沾自喜。
听说,分裂自我才是维系分裂人和平的方式。对的,我曾亲眼见到我的同事开始分裂成黑狗和白狗,分裂成公猫和母猫,分裂成肉虫和瘦虫。我们分裂人是可以不分裂的,一个老人告诉我,他常年拄着竹拐棍。我追问他,这是真的吗。他笑着,不置可否。灯光打来了,他的身影飘远,游荡在夜晚,游荡至凌晨,破开深夜,直至黎明。
哈,我成功了。
呀,是场梦。